都没忘。
姜暖优先开口,语气柔和地对小女孩说:“怎么了小余,是‘星星’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小余紧抿着唇,满脸写着不开心,她的眼神时不时瞟向身旁的女人,女人正是小余的妈妈,曹女士。
曹女士立马接话:“什么‘星星’,多大的人了,还给娃娃取名字,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她说完直接把挎包里的小兔子拿出来,随手甩在地上,兔子翻滚几圈落在姜暖的脚旁。
小兔子落地的那一刻,姜暖看见小余眼里泛起泪花,她动了动手指,想伸手去捡,却又硬生生憋住了。
“居然还有人开这种店,真是闲着没事干。”她继续冷嘲暗讽。
“您这话说得不对,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使命,都需要被尊重。”
“尊重?你瞧瞧她这玩偶,八百年不愿意洗一回,成日放进嘴里啃,都那么大个人了。”她越说越急,连带着小女孩,也跟着一脸委屈,“我好不容易让她戒了,现在搞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下姜暖倒是听明白了,原来她是想让小余戒了阿贝贝。
只不过使用的方式稍显极端。
她捡起脚边的“星星”,发现它的小肚子在原来破损的位置上咧开一条缝,有些许棉花漏出来。
曹女士指着小兔子,不依不饶地说:“那行,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豆腐渣工程,拿回家没两天就开线。”
仔细地翻看开口的位置,姜暖对自己的针脚有十足的信心,她每回都会在线尾做几层压边,几乎很少有开线的情况。
小余站在一旁,急促不安,因为曹女士喊着要退钱。
玻璃门推开。
朝阳拎着扫把走进来,随着一阵寒风灌入,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在洁白的瓷砖上。
喋喋不休的曹女士闭上嘴,闻声望去。
许是受到他那股强大的气场压迫,曹女士敛起气焰:“刚好有人来了,让他给评评理。”
姜暖把小兔子的破口处摊开,正声说明:“这不是自己开线,而是被人故意挑开的,线条是明显断裂的痕迹。”
“哪里断了?我看看。”她没来由的伸手一拽,空气中响起“撕拉”一声,破口处大大咧咧地敞开,棉花散落一地。
而此时,小余再也憋不住了,哇哇大哭,曹女士明显的不耐烦,呵斥道:“哭什么哭,都快要上小学的人,还动不动就哭,坏了就坏吧,你先前不是答应妈妈要戒掉这个脏东西吗?”
小余哽咽着不出声。
姜暖禁不住出声劝导,还被曹女士连带推了一把,她脚下一趔趄,重心不稳崴了一下。
好在朝阳及时拉她一把,以至于没跌太严重,
她抬眸见他好看的眉头蹙紧,担忧会把他牵扯进这场女人的纷争中。
于是,她忍着脚踝处传来的刺痛,硬是揽过小余,交到朝阳手里。
并吩咐他,领着小余去缝补小兔子肚子上的缺口。
而她自己则是把曹女士带到咨询区,试着做开导工作。
朝阳跟着姜暖只学成半桶水的实力,眼瞧着这么大的窟窿,他哪能搞得定,可面前的小女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
同时咨询区内。
姜暖倒了一杯花茶,见她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把茶杯递到曹女士面前,她回手一挡,杯中溢出的水撒在姜暖手背上。
好在水温不高,姜暖面色平和,倒也没生气:“想戒掉恋物情结,不能急于求成。”
曹女士瞪一眼姜暖,以为她是来当说客,呲鼻道:“是啊,戒了你们哪里还有钱挣。”
“你知道恋物情结怎么来吗?”姜暖自动摒弃这类带刺的话,“恋物情结,大多都是因为儿时缺乏安全感,缺少母亲的陪伴,所以才会依恋某个物品。”
曹女士的心颤了颤,她把目光转向工作室区域,远远望着小余正在专心致志地穿针线,时不时跟朝阳说上两句话,心情明显变得很好。
“我和她爸爸,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一直在外打工,她一直是跟着奶奶在乡下,现在眼看她要上小学了,想着接去城里上学。”曹女士叹了一口气,接过姜暖递来的纸巾,抹了抹眼泪,“也是,跟她相处的时间太少,我是个不合格的妈妈。”
姜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安慰她,只能是无声地陪伴。
等她情绪安定下来,朝阳也牵着小余走过来。
小余手里捧着她那只小兔子,肚子上的破口已经缝合完毕,虽然针脚很难看,但还能将就着用。
曹女士冷静下来后,也不再强求,领着小余离开之前,还意外地向姜暖道了一句“谢”。
望着母女二人走出门。
外面的天晴了,雪也化了,一些小商贩在街边支棱起蒸包子的小摊子,蒸笼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