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厨房倒来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方便他醒来时,伸手就能拿到。
掖了掖被角,她起身准备离开。
倏地。
她的手腕被某个力道紧紧锢住,掌心里传来暖和的温度。
床上的陈阳,突然间坐起来,唇角微扁,奶声奶气地问:“你要去哪儿?你不管我了吗?”
“你没睡呀?”
“刚醒。”
看着他凌乱的刘海,姜暖忍不住伸手拂了拂,拿起水杯,递给他。
“喝水。”
料想不到,他并没有伸手接,而是直接就着杯子,一口口喝尽。
从他迷蒙的眼神中,姜暖看出他酒劲未醒,耐心轻柔地安抚:“你躺下休息,我要回家了。”
陈阳见她转身要走,紧跟着下床,姜暖听到身后传出的动静,回身一凝,他光着脚踩在地上,白色的衬衣□□出皱褶,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姜暖目光一凛:“你干什么?”
“跟着你。”
他言语笃定。
如他所说,姜暖走几步,他便跟几步。
一时间,他成了姜暖多出来的小尾巴。
这条小尾巴还非常的执拗,任凭她如何哄骗,就是不肯脱离。
起初还险些对他发脾气,后来转念一想。
罢了,跟个醉鬼能讲什么道理。
眼看窗外的天色渐黑,夜幕中电闪雷鸣,姜暖想起铁架上的阿贝贝还在阳台晾着。
她丢下手里的电视遥控器,神色着急:“我真要回家了,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自己注意安全,早点睡觉。”
离开时,姜暖步履急促,不敢回头。
可当她即将关上大门的那一刻,一抹白色的身影见缝插针地蹿入。
随着一声闷哼声传来。
他的脑门重重地磕在防盗门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小包,却仍旧管不顾地蛄蛹着进门。
“我是来帮忙的。”他满脸真诚,脚步踉跄,
稍不注意。
他绊倒门口的鞋架,整个人也朝前扑去。
霎那间。
姜暖眼疾手快地妄想扶住他,却仅仅只揪住他的一处衣角。
撕拉——
空气中传来衣料破碎的声音,随后是重物坠落地板的闷声。
姜暖憋着一口气,紧瞪着地上人仰马翻的陈阳,和手里紧攥着的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