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一样。
白愈偏过头时,散落的发丝顺从地搭在身上,会叫陈霜凌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生得很美,一旦做出冷清的模样,就能激发怜惜感。
这却使陈霜凌的心底跃出想要凌虐作践他的冲动。
她抿着笑,指甲掐入掌心,刺痛传来,淡化感知。
她向来不是个喜欢压抑欲念的人,但她也不得不将理智奉在顶端。
“告辞。”
叶岑潇这几日都住在别院,二人一相见,她就对陈霜凌说:
“你与段绪年挑簪子不成,段绪年打算买上许多,将你的身体扎穿。”
“嗯?”陈霜凌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叶岑潇:“红绫说的。”
陈霜凌:“她跟踪我?”
叶岑潇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段绪年已然开始着手准备,你防备着点。”
“防备什么,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
段绪年爱恨纯粹,陪她挑簪子时她高兴了,什么都能依自己,可是没陪成,她想杀自己,也确实是意料之中。
她坐在叶岑潇旁侧,“你怎么知道她开始准备?难不成红绫也去跟踪她了?”
叶岑潇再度点头。
陈霜凌问:“你准备几时走?”
“后日动身。”
后日,确实有些快,但没关系,现下她得谋划一下临走之前的事。
她将一封信托给沈择清,随后在别院歇了一夜。
睡得并不安稳,总有嗡鸣声在脑中闹着。
天蒙蒙亮,她意识清醒了,只是还不愿起身,于是睁眼看太阳升起,破晓色光一点一点从窗底透上来,铺在被褥上,直到褥子被初旭割裂出深深浅浅的阴影,她才动了动,慢慢从被窝里爬起来。
忽然不想捣腾自己,就垮着件里衣,随手抓了抓头发,推开门沐浴阳光。
“呼啦啦——”
她眼前飞舞过一阵青绿,风尘撩开披散着的长发,她下意识阖上眼眸,待这阵过去,懒懒掀起眼皮,便见竹叶漫天,纷纷扬扬,仿佛整个世界就是由竹染作底色。
而世界中心,叶岑潇利落地挽了个剑花,随后如水般顺滑地将剑收进剑鞘。
她淡漠抬头,朝陈霜凌走来。
在黎明之下。
“醒了?”
陈霜凌呵呵娇笑两声:“您练一次剑,满院翠竹舍命证道。”
随后一叶竹飘进她的嘴里。
陈霜凌:“……”
她衔着那一舟青色,发丝凌乱,可怜巴巴地看着叶岑潇。
叶岑潇指尖触碰到对方红唇,挑出叶子,淡漠道:“干活去吧。”
陈霜凌穿戴好衣物,前往白愈的宅子。
刚进院门,红绫便已等候在那,她衣着简练,只是换了个银簪发饰。
“姑娘,那日管家对沈夫人说的正是关于头颅,段姑娘要求沈夫人把头摆在大堂四十九天,沈夫人不太高兴。”
红绫一会儿在别院一会儿又回了宅子,八成是叶岑潇知道自己要回来,告诉她的。
总之,现在陈霜凌人在哪,红绫大部分时间就在哪。
“正常人都不会高兴的。”陈霜凌无所谓似的调侃,又注意到红绫的簪子,“你倒是难得换发饰。”
红绫却罕见地没有回答,许久之后才颇为别扭地“嗯”了一声。
白愈这时候已经醒了,她敲敲门,里面应了她才进。
“我回来了。”她又与昨日不同,声音里像蘸了蜜,欢快而愉悦。
白愈身着白色单衣,但披着月白色外衫,衣衫里探出来的手细长骨感,他膝上摊着书,陈霜凌稍微辨认内容,推测应当是关于药理的。
她格外喜欢他今日的穿着,如此脆弱,如此柔顺,她甚至能想象出冬日里白愈裹着大氅抱着暖炉的模样,华贵又颓靡,像凋零衰败的梅。
若是有机会,她真想亲眼看看。
白愈没搭理她,不知是不是为昨日的事情而不满。
“是在生气吗?”陈霜凌把头凑过去,带些讨好意味地笑,像犯错又主动来蹭蹭的小猫,欠欠的。
还是有一定区别的,比如小猫犯错不会来蹭蹭,它只会觉得自己对极了。
白愈又默不作声把头别开。
“真生气了?”陈霜凌的笑容显出几分无奈来,“我不该对你那样说话的,我知晓错了,我带你上山去道观玩好不好?”
“然后给你买甜点心。”
先前这么久,她还没把他招惹生气过,怎么昨日一句话,白愈起这么大反应?
闻此,白愈才低声开口:“没有。”
“没有生气?”陈霜凌又笑,“我不信。”
白愈抬起头,面上还是那般神色。
“由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