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山下的槐树村。
天刚蒙蒙亮,村里的汉子们便牵着牛,或扛着犁耙等,早早赶去田里犁田。妇人们则在屋里忙活,稍晚些再去地里种菜,大家都在忙着春耕。
伍樾这几天焦头烂额,头发都抓掉一大把了,家里没个男人,这犁田的活她也不会啊。她可学不来马寡妇,把自己当男人使。
谢宝根那草包几日不见,怕是故意躲着犁田这活儿。
一大早,她便拣几个窝窝头,提着篮子就出门了,不管咋样,先看看情况。
万一有机会呢。
伍樾穿了一身外出干活的短衫和裤子,这是时下农妇下田干活穿的款式,毕竟裙衫太长,不适合展开手脚。但是她的衣服是自个儿改动过的,不像别的妇人那般肥大。这一身反而更加暴露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带着草帽,扭着柳腰,走在田埂上,一路上心里的算盘子打得噼啪响。
犁田的汉子扯紧前面的牛鼻子,硬是逼着牛跟他一起看这个娇媚的女人。她的背影更馋人了,那丰满的两瓣儿以往都藏在裙摆下,今个可算是现了原形,还有那水蛇腰,灵动得叫人想掐一把……。
“唉,这憨货的田刚开始犁,要等到他帮忙,怕是得下午去了。”伍樾心下便舍弃了这位。
来到她家婆婆用命保住的两亩次等水田,这一年能不能喝上粥,就看这春耕顺利不顺利了。
她在水田附近转悠了好久。
河边的谢二牛正在伺候那老牛喝水,那牛刚干了活,此时极其享受主人的抚摸,骄傲地甩了甩尾巴,喝饱了便仰头“哞哞”长叫一声。它心里明白得很,自个的地位比别的牲畜可高不少。
伍樾也来到湖边查看放水的决口,别人一看定是她家田里缺水了。她顺着堤岸的斜坡,慢慢往湖下走。
“哎哟!”
她不小心崴了脚,一只脚踏进了湖边的泥浆里,随着她嘤嘤吃痛的叫声,眼睛却不慌不忙地瞥向谢二牛。
谢二牛是个老实人,见她的草帽都掉了,人都要栽进湖里,便撇下自家老牛,跑过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伍樾扶着二牛,脚下一使劲,拔出来的却是一只白白净净的小脚。她穿不惯这里的布袜子,只要不是太冷,她都宁愿光脚穿鞋。
那脚又白又小,是个男人都想把它揣进怀里,可劲儿地疼。
绣花鞋还埋在泥里,谢二牛又弯腰把鞋子从污泥里寻了出来,顺便用牛鞭把草帽拨了上来。
伍樾拨弄下自己额头的发髻,白净的小脸蛋在初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娇嫩。她眉头微紧,红唇微微张着,似有难忍之痛。
“脚没事吧?”二牛沙哑着声儿,他眼神躲闪,不好意思看伍樾的眼睛。
“没事的。”伍樾松开谢二牛的粗壮的胳膊,踮着那只光脚丫,尝试着往堤岸上走去。可脚下传来的痛叫她忍不住“咝咝”吟出声,她低着头半俯身子,眼眶都红了起来,“二牛哥,你忙去吧。”
看她这个样子,二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眼见她的眼泪都掉地上了,二牛到底不忍心,又抄起她的胳膊,扶着她慢慢往上走。
唉!
为了不换工,为了喝口粥,她只能利用糙汉的怜悯之心了。
“我脚好像扭了。”伍樾瘸着腿,半个身子倚靠着二牛,二牛毕竟是个糙汉,他近乎提溜着伍樾往上走。伍樾心下叫苦不迭,这胳膊即便没废,少不得青了紫了。若不是为了犁田那事,她哪里会受这样的罪,这汉子完全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
犁田重要,胳膊也重要啊。
伍樾抽动胳膊,希望二牛力道轻点,但是她的扭动无疑给二牛增加了心里压力。二牛因为内心根深蒂固的礼教,紧张得手心发汗,如今被她这么折腾,手心更是痒痒的,既难受又有种说不出的欲罢不能的感觉。
二人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靠山脚的低洼处,前有堤坝,后有山,甚为隐秘。
她越挣扎,二牛手劲越大,“唉,二牛哥,你弄疼我了。”
二牛一听,低头瞥见伍樾眼里的泪珠在打转,忙松了手。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脑子一片空白,手劲不由得紧了又紧,险些把人的胳膊箍断了。说到底还是怪她太娇弱,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到那水豆腐般的皮肉。
眼见着娇娇离了她就要倒地,他又不得不伸出长臂,扶着她的细腰,真真就是他手掌那么宽的细腰。
此时的谢二牛不由得僵硬着身子,像一尊石雕似的。
戏也做得差不多了,伍樾最佩服自己的就是拿捏到位,自身迫不得已又不至于显得轻浮,把楚楚可怜演绎得淋漓尽致。说到底还是月娘这幅皮相生得好,不笑的时候天可怜见的,笑的时候那就是柔情似水般灵动。
现在她为了避免尴尬,便主动抓住谢二牛的手腕,这样两人便有了半臂的距离。
到了堤坝上,伍樾寻了块石头坐下,伸手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