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我指的是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它们………也在惧怕您吗,眼罩先生?”无视了“帐”贸然闯入,还目睹着他亲手捏爆了一个特级咒灵的头后,她没有怕,而是迟疑的问出口。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咒力很特殊?您是那里的老师?……您想让我跟您去那里?不……诚实的说……我没有被吓到,更多的是疑惑吧………”哪怕看到了他摘下眼罩的脸,她紧紧地皱着眉歪着头,瘦小的身材,乌黑的齐肩短发,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平凡到在人群中都不会找到的面容,真要说起有什么能让人记住的点,就是她的眼睛。或许是有些三白眼的缘故,女孩墨黑色的瞳孔在看向人的眼神总带着一股忧郁,无神和破碎,然而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却让他露出精彩的表情,“原来2017年的东京依旧有这种明目张胆而又手段恶劣的人口拐卖,看来国家的发达程度和人心的负面程度没有什么关联。”
半路出家的咒术师生涯,纤细瘦小的身材,无穷无尽的咒力,连最强的他都感到棘手的领域能力,一进入学校就被评定为特级的乌龙,不起眼的个性,破碎忧郁的眼神,避而不谈的经历,那一声声“五条老师”,构成了现实中的她。
与真实年龄完全不相符的稚嫩面容,留下眼眶的泪水,略微皱眉挤出的笑容,手机壁纸中被吓到牙齿咯咯打颤的糗样,成熟沉稳的性格,对同期们关心妥贴的照顾,害怕自己的能力伤到别人而刻意保持的距离,放在办公桌上孤零零的伴手礼和任务报告,摆在课桌前泛着苦涩的黑咖啡,永远不会动几口的饭菜,那一声声“很累吗,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构成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她。
“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盛怒的六眼显露出他真正的实力来——对特级咒灵能一击必杀,而人类更是撑不住一秒的可怖实力。
他看上去失去了理智,却又理智到了极致。
血,到处都是血。笑容依旧挂在男人的脸上,附着着咒力的大手却已经把其中几位老人的头生生从脖子上摘了下来,动作实在太快,一个白色寸头的脑袋,脸上还带着尚未僵硬的惊恐神情,滴溜溜的滚落在脚边。鲜血从断掉的脖子中飞溅而出,喷溅到男人和女孩的面前,却被无下限挡住,在女孩空洞的眼前滴滴答答落下,没有任何一滴溅到女孩身上。
——那张滚落脚边的脸,在20天前,还趾高气扬的命令着我。不管我如何答应,如何强调,如何哀求。直到变成这样的前一秒,他还如同那时一样,骂着我哪怕拥有特级的实力和制造咒具的能力,也不过是失去五条悟和夜蛾正道保护后,只会一味逃避的走狗。
——逃避。五条悟。
呆滞的眼神忽然瞪大,那两个词语如一把解锁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心灵深处的一扇门,记忆如潮水般涌向她的脑海。
——是的,我目睹了涉谷发生的一切,我拼尽全力杀掉了很多诅咒师和改造人,也竭尽全力用反转术式救下了很多人,七海先生,钉崎同学,还有那些险些被宿傩杀死的人……还有很多险些被那些特级咒灵杀掉的人……也发现了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然而,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无法救下全部的人,面对五条悟被封印的处境也无能为力。
——高层活在咒术师们拼上性命编织的安宁中,在我拼命地哀求和交涉中,却把五条悟和夜蛾正道标记为死刑,并把一切的罪过赖到五条悟身上,并理所应当的把我的同学判为死刑。并如同施舍一般,把五条悟的需要做的工作全都交给我,让我把这份天赐的恩惠为他们所用,并要求我为这个国家高层忠诚效力,以五条悟为耻辱。
——在这个房间里,我被迫跪在地上,长久到了我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转。手臂上绑满咒符的绳子让我感到枷锁般的束缚,无法发挥咒力到任何站在我面前的高层身上。就在我不顾一切拼命催动咒力的时候,那些咒具就像饥渴的野兽一样,疯狂地咬噬着我的灵魂和记忆,但是那时候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是的,那时候的我诅咒了我自己,也束缚了我自己。
——是的,那时候的我抛弃了咒力,也抛弃了日本咒术界的一切,因为他回不来了,我也没有义务再为他们工作。
——是的,那个时候的我,失去了一切选择和希望后,选择了逃。
往日威严庄重的老人此时蜷缩成一团,疼痛和恐惧使他泪流满面,“放过我,你想要什么?地位吗?我们可以给你们,也不会再逼你们做任何事!”
“谁管你。”五条悟的嗓音冷然,正打算动手。一只小手却拉了一下他,随后紧紧攥住他的手,把他拉向身后。
——在那个地方,你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就这样抓紧我的手。
“……领域展开:离苦殇域。”无须结印,无法逃脱,念出招式也仅仅是为了提醒同伴,除了使用者外连六眼都难以窥探到领域的真实面目,宛如一个无形的禁锢之网,只有她和接触到的人能在这片领域中泰然处之。如同一片深沉的暗海,无边无际,迷雾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