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主角小时候,萧随月本可以做很多事。
她确实也打算做一些事,比如蝴蝶掉李莲花,让李相夷成为自己的盟友。
李相夷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又是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假如能得到他的拥护,她成功的把握自然更大一些。
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
至于以后能不能做到,还得看小暖给不给力。
萧随月很轻易地找到了随单孤刀离开的李相夷,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悄悄跟着他俩,但什么也不做,只是暗中观察。
没过多久,单孤刀就高烧失忆了。两人被漆木山和岑婆找到,带回云隐山。
萧随月站在山上,远远望着山下的四人远去,等到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回身对李相显说:“我们走吧。”
李相显也把视线从山脚收回来。
他并不知道山下离去的四人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只是心中莫名的难过。
“我们去哪?”他强压心绪。
萧随月盘算了一番:“进城讨饭。”
经过这几天的打听,她得知这座小镇叫芦山镇,数十公里外有座城叫芦州城,是方圆三百公里内最大、最繁华的一座城。
她仍需要继续收集这个世界的信息,以规划自己的女帝之路。所以她打算进城见见世面。
这个游戏账号里有八十万交子,二十万铜钱,总共一百万文钱。取出来就是大熙国钱币的样子,可以正常流通。
按照大熙的算法,一千文是一贯钱,一贯钱约等于一两白银。也就是说,她的家产总共有一千贯,也即一千两银子。
在这个小镇上,几十贯钱就能买一套三进三出的大宅院,而在京城、江南等繁华之地,买一套不错的房子需要花费五百贯左右。
萧随月的经济状况一言以蔽之:北京两套房。
李莲花曾决定要用五十两银子过完余生,这么看倒也不穷,毕竟他的余生只有十年。
萧随月拿出一百文,给自己和李相显置办了一身干净的行头,又贿赂了一家做生意的商队,请对方带自己进芦州城“投奔亲戚”。
李相显十二岁,是可以出来做工的年纪了。他出身富贵,从小受到良好教养,后来又和弟弟流落在外摸爬滚打,外表稳重,内心精明,因此商队的大人们也并不糊弄他,拿了钱,当真将两人送入城内,没有节外生枝。
进城之后,李相显凭借一手识字算数的能力,在一家酒楼当了账房学徒,对外宣称萧随月是他的妹妹。
这里还有个小插曲,那就是酒楼最开始根本不愿意收他。
他小小的年纪,来历不明却能识字算数,一看就是麻烦人物。这年头找工作是需要“保人”的,得有至少两个大人为他作保才行。儒家社会是一种“熟人社会”,不经熟人介绍,谁都不敢用他。
无奈,萧随月只好对酒楼的老板使用了摄心笛。
摄心笛这个技能,就是通过吹笛子对别人下蛊,可以短暂地控制一个人,最多不超过二十秒,且只能控制没有防备的友方人士。萧随月也是花了好大功夫,又是卖萌又是装可怜,才降低了酒楼老板的防备,成功控制住他,让他答应李相显的请求。
被摄心笛控制的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被控制了。在酒楼老板自己看来,他只是对兄妹两人起了恻隐之心,一时冲动才答应下来。
这件事也让萧随月深深体会到了儒家社会的不自由。连找工作都必须经由保人介绍,更遑论其他事?
儒教式管理的本质就是减少人口流动性,把人们禁锢在田地里防止生事。诸如保甲制、宗族制、连坐制、通关路引……等各种规矩制度,全都是为这个目的服务的。
这套体制效果显著,能够有效防止民乱。只有到了王朝末期,制度崩坏田地荒弃的时候,才会出现大量流民,掀起民乱。
然而,现在是盛世。
萧随月通过观察,得出了这个结论。
要判断一个朝代是盛是衰,有两种简单的办法。
第一是看它立国多少年。大熙立国至今还不到百年,帝位才只传了三代,当今是第四世皇帝。按照封建王朝的发展规律,此时正值巅峰时期,百姓刚刚脱离战乱阴影,休养生息过后,田地恢复、人丁兴旺。就是一头猪来治理国家,也能治出一个太平盛世。
第二种办法是看物价,尤其看粮价。芦州城目前的粮价是二百文一石,这个价格在芦州历史上,可以说是突出、尤为突出、腰间盘突出。历朝历代只要粮价低于五百文,朝臣就敢称颂皇帝千古明君,更别说二百文这么惊人的价格。
要知道在大熙立国前,由于战乱不休,粮价一度涨到两贯半一石,是现在的十几倍!那饿殍遍野、生灵涂炭的景象才过去不到百年,芦州城是有记忆的。
萧随月在芦州住了一个月,彻底看透:眼下的大熙国,没有一丁揭竿而起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