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淳从派出所里出来,阳光如是明媚,他反而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抬起手挡了一下,目光有些刻意地回避;他深呼吸吸了一口清新的氧气走下台阶,还没站稳脚跟,梁宁宁和岳秋娜捧着一大束鲜花跑过来,满脸假笑地迎上去:“白总,你终于没事了,你可把我们吓下死了。”
白翊淳甩甩脑袋,眼下四处张望,他多想在这一刻看到那个刻在自己心底的人,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她的身影,他的眼神里有些落寞,轻轻拨开送上前来的花走在人行道上,此刻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头晕目眩,梁宁宁
和岳狄娜在后面喊他,他耳朵都是自动屏蔽的状态。
“白总……”这是熟悉而又温存的声音,就像一团火把白翊淳的心里照亮,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唯一清晰的是日思夜想的女孩身影,他淡抹一笑,直接跌倒在路边栏杆上,嘴里喊着:“雨霏……”
陈雨霏依旧心疼白翊淳,她俯下身来握着他的手:“白总,白总,你醒醒啊。”
南宫令伸手摸了摸白翊淳的额头,略有些煮水的烧热,便把他搀扶起来:“雨霏,他发烧了,我们送他回家吧,去采星苑。”
“也只能这样了。”陈雨霏帮南宫令把他扶到后座,转身想把门关上去副驾驶,南宫令拦下她,说:“雨霏,你还是在后面照顾他,我来开车。”
陈雨霏深情含泪地望着病中的白翊淳,娇喘微微:“他一个人这样应该没问题……他
有女朋友……他……”她话没说完就被南宫令推上车的后座和白翊淳坐在一起,南宫令戴上墨镜回到驾驶室:“雨霏,慕兮晴已经被抓走了,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的心里想的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我在等他承认,如果一年之内他仍然是这样,我会放弃他……”陈雨霏强忍着眼泪咬着嘴唇,白翊淳似乎感觉到她在抗拒,眉头微皱,哼哼几声如同孩子一般缓缓地靠在她的肩头,闻着她的发香。
南宫令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们的举止没有过多的废话,只留下简单的两句话:“雨霏,他的心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你都分析过他的头像,他是渴望幸福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我是学过12年的心理学,会分析一点也很正常。”
“我发现你们俩是真有意思,把自己宁愿想死都不说的。”南宫令一脚油门踩到底,巨大的惯性让坐在后面的两人有强烈的推背感, 陈雨霏习惯性地伸手护着白翊淳:“南宫哥,你别干嘛非要开这么快嘛,吓死个人,白总还是个病号呢。”
“你是在担心白总吧。”
陈雨霏一句话都没说,低头试探了一下白翊淳的额温,依旧是很热,模糊中听到白翊淳在呢喃:“不要……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说着还紧紧抓着陈雨霏的手不放开,对她的依靠在病中完全不掩饰,甜甜地蜷缩在她的怀中,弄得她面红耳赤,慌不择路,暗中小唾骂,还要举起小拳头捶打他一顿:“真是一点儿都不省心,董事长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孩子,哼!”
南宫令回头笑道:“你舍得下手吗?”
“我……”陈雨霏嘟着嘴儿把手收回去,看着眼前的一米八三的大男人病怏怏地在自己身上,可怜又可气,一见他这般狼狈模样就心软了,“你专心开车吧。”
“到了,你别动,我先扶白总下来。”南宫令拉开车门,托着白翊淳的身体扶他出来,陈雨霏摇摇脑袋松一口气,钻出车子呼吸新鲜空气,呼吸均匀之后,她和南宫令把白翊淳扶上楼的卧室躺下,忙里忙外给他降温退烧,给他准备清淡食物,在一旁照顾他。
两人忙活了一整夜,白翊淳的烧也退了,觉也睡够了,缓缓地从睡梦中醒来,身体的沉重感如千斤石头压在身上一般难受,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熟悉的天花板,他静静地躺在那儿思索半天,眼珠儿滴溜溜地转来转去,瞥到床前大睡的南宫令,时间如凝固一样安静,接着便传来震耳欲聋的叫声和连带被子一同滚落的他:“啊——”
这一嗓子可把南宫令的天灵盖儿掀起来,他拍拍自己的耳朵,扯开被子把白翊淳扶起坐在床边:“白总,您没事吧?”
“呀——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我跟你说啊,男女授受不亲!”白翊淳边倒退边激,连话都说不明白了,南宫令无奈地笑着说:“白总,我是男的。”
“哦。”白翊淳终于看清了来人,心情也舒缓了一些,他坐在床边穿着衣服,又摸摸自己的裤袋,快速挤到门外看了一圈,双手伏在栏杆上,额上沁着虚汗,“我怎么回采星园了?我不是在……雨霏,我记得我看见雨霏了……”
南宫令从房间里走出来,对他说:“白总,您一定是迷糊了,是我把您送回来的,您出来后就倒在马路边,发烧了,我看到就送您回来了,”
“不对,当时她一定在……”白翊淳拖着病体在整个家转了好几圈儿也没看到陈雨霏的影子,心里的失落和空档像被掏空一样坐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她真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