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才终于拿到了陈静禾已经盖好章的出院通知单。
“谢谢。”他冲里面的人员点点头,转身便要向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可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有人扬声高喊。
“池予!”
这道声音粗粝沙哑,却也熟悉得很。
池予转头看去,猛然对上了那人的视线。
看到他真的回应转头,男人浑浊的眼中涌上惊喜,粗犷的脸上布满危险的笑意。
“臭小子,还真的是你!”
他哈哈大笑,像是看到猎物一般激动地忽然动身朝着他走来。
但那只瘸腿却拖慢了他的动作,只见他一拐一拐的迈步,姿势别扭至极。
池予瞳孔一缩,下意识就朝旁边退步。
“兔崽子,你跑什么跑!老子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你了,你以为你躲得掉?!”池忠国的眼里忽然布满狠意,看着池予的眼神不像是看到自己儿子的亲切,反倒是遇见仇人的恶毒愤恨。
过往种种在这一刻涌上脑海,池予好似又看到了那个对他毒打咒骂不停的畜生父亲,看到了那个在酒桌牌局上颓废疯狂的赌.鬼男人,还看到了那个为了自己不惜将妻子推出挡刀的人渣丈夫!
池予心绪大乱,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控制得住自己没第一时间将他揍翻在地的。
“我不认识你。”他话音冰冷。
“都来看看啊!大家都来评评理啊!亲生的儿子现在都不愿意认他父亲了!”池忠国眼见追不上池予,便一屁股瘫坐在地,毫无下限的污蔑卖惨,“我辛辛苦苦赚钱供他读书,他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养不熟的崽种,不但把我腿打瘸了,现在还不肯认我!”
“是了,我懂的,我这个老不死现在谁看到都烦,要是认了我那得是多大的累赘啊!”他喊得很大声,办理手续处的人流又多,一瞬间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对着池予指指点点,眼见所有人都站在了他那一边,池忠国不禁得意地笑了,“我也有自知之明,我不做你的累赘,但是我的儿啊,你爸我因为这条腿现在是谁都嫌弃,连这住院费都是东拼西凑找人借来的,你就算再狠心,也不能看着你爸爸没钱看病吧?”
“这什么人啊,自己穿的人模狗样的,竟然都不管自己父亲!”
“就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他爸看着好惨啊,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
池予下颌绷紧,手背的青筋暴突,眼底已然冷若冰霜,怒火如巨浪滔天,他迈步向前,情绪已经失去了控制。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闹什么呢?!”
医院的安保及时赶到,池予也一瞬间回了神。
清醒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怕,若是再晚一点,再晚一点他就真的要再废掉池忠国另一条腿了。
“我不认识他,是他自己在这里撒泼闹事。”他侧头,脸廓线条凌厉流畅,咬着牙冷冷地和安保解释,“尽快把他处理好,别影响其他患者。”
“好的池医生,你先走吧。”赶来的安保队长点头。
随即男人不再留恋转身离去,徒留一片混乱。
……
病房内灯光未开,只将窗帘拉向了一旁,透明的玻璃窗上是一层氤氲的水雾,雨滴时不时打在窗上,滑落留下了一道透明的痕迹。
室内环境昏暗静谧,唯一散发着光亮的只有陈静禾手里的手机屏幕。
她已经给池予连发了好几条信息,但却始终得不到他一个回应。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的时候,病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陈静禾瞬间坐直身子,转头朝身后看去。
门缝渐渐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黑衣的男人。
他的衣服有些潮湿,头发也有些凌乱,但那张面容依旧是那么的精绝好看。
“池予!”陈静禾眼中一亮,连忙下床朝他奔去,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看到那双□□的白净小脚,池予皱起了眉:“地上凉。”
陈静禾吐吐舌头,转而问道:“你去哪儿了?我都把东西收拾好了也没看到你来,护士说你今天请假了,你怎么也没和我说?”
视线向下,她看到了他手中的花束,惊喜道:“这是给我的吗?”
是的,池予手中还拿着一束花。
那是一束漂亮的绿色洋桔梗,清新好看的颜色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生命的蓬勃坚强。
陈静禾爱不释手,高兴中便忽略了男人今日异常的沉默。
她想起了那日在护士站听到的私语,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忽然撞了一下,怦然跳动。
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一朵朵盛开的桔梗,陈静禾心中的欢喜和满足多得要溢出。
“你,”她咬了咬下唇,一双美艳的眸对上了男人的视线,眼中忽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