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大了。
安川市的出警速度很快，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陈静禾便看到了身着警服的人影出现在了长廊上。
而坐在办公室里的孙仲明也终于坐不住了，匆匆赶来现场。
“怎么回事？简直胡闹！马汝军你怎么能打人？！”
当看清走廊上混乱的一幕时，孙仲明狠狠皱起了眉。
人群中心，马汝军脊背微曲，惶然的站在原地，表情怔愣，他的身后是赶来的其他老师和警察，而他面前的地上跌坐着陈静禾。
她手撑着地面，微低着头，众人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可以看到已经通红的侧脸和大滴大滴落下的眼泪，她的身子颤抖，手臂上因为撞到走廊围栏而擦伤了一片，有些地方还发了青，手机早已经在混乱中不知摔到何处。
“这位女士报警说这位先生殴打她，还涉嫌造谣诽谤，您是一中的校长，我们需要贵校配合调查。”领头的警察神情严肃的看着孙仲明，高校发生这样的事，性质已经非常严重了。
“校长，我没有……”马汝军转头看着孙仲明，神情立马变得仓皇害怕。
孙仲明眸光一闪，下意识就想把这事情压下，大事化了小事化小。
“警察同志，这事可能就是误……”
“我不想活了。”
忽然有道哽咽的声音插了进来，当听清她说的内容的那一刻，所有人身子不禁一抖。
孙仲明低头看去，正对上陈静禾的眼，她神情哀切，鼻头哭的通红，但那双眼睛深处却极具冷酷无情。
她在逼他做出选择。
……
11点45分。
熟悉的高跟鞋声音停在了孙仲明的办公室门口，随之响起的是利落有节奏的敲击声。
“进。”
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打开，孙仲明抬头看去，目光一怔：“你怎么来了？”
陈静禾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神情不卑不亢：“我要举报数学组组长马汝军，猥.亵学生，为师不尊，道德泯灭，他已经触犯了法律，学校不应该再让他留校任职！”
“……”
听完陈静禾的陈诉，孙仲明放下手里的笔，背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双手交握在身前，视线看着陈静禾，眸光精明幽深。
沉默了许久，他才道：“校外的事情似乎不归我管。”
“那陆晓晓呢？她的事情总是在学校里发生的吧？”陈静禾眼睛眯起，“学校就打算这样子放任不管？马汝军的背景是有多强大，还是他和您又有什么关系？”
孙仲明轻啧一声，如老狐狸一样和她打着太极：“话也不能这么说，学生遇到困难我们自然是要帮的，但是你口中的这位陆晓晓同学既然遭受了委屈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说明？而且她有证据吗？我不能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而且小陈啊，你说的这个罪名很难定罪的，按流程来的话，学校还得调查清楚了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处理复杂，时间长久，不是你说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再说了，你说的这两位同学可知道，一但因为这个事情将马汝军辞退，那么全校师生也都会知道她们两个遭受的事情，在人言上，她们就没有一点顾虑吗？”
眼中讥讽一闪而过，陈静禾沉默一会儿，冷笑出声：“我知道了，那您先忙。”
转身她向门口走去，伸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她又回头看向坐在办公椅上的孙仲明，抛出了猎人的诱饵：“对了，您之前说的那件事，我也不是不能帮您。”
“真的？”孙仲明一喜，果然上钩了。
陈静禾轻笑：“孙校就等着吧，您会满意的。”
高层的风要比地上感受到的大多了，陈静禾将文件夹随手搁置在围栏上，两手搭着栏杆，眺望着一中前的风景，觉得自己这会儿真应该点根烟，才配得上自己此刻的心情。
时间倒回到前一天晚上21点16分。
当陈衍生接到陈静禾电话的时候还很惊讶，接通时还有一丝不确定的问：“禾禾？”
“嗯。”许久陈静禾应了一声。
而后便是沉默。
他们并不是一对合格的父女，她对他的父爱已经死在了高一那年的暑假，这么多年来他也并没有因此而后悔一分，两人就像是老鹰和雏鸟，他自有他的强壮臂膀能护住她，但她注定不会呆在他的翅膀下一辈子，她也不屑，更不愿意接受。
过往浮浮沉沉，陈静禾闭了闭眼，声音清冷：“一中有个运动场的项目对吗？”
“有。”陈衍生不奇怪她怎么会知道，毕竟这事情已经开展有一段时间了。
“我能知道，”她声音有些艰涩，“你们打算给多少？”
“……”陈衍生沉默。
陈静禾知道她问的问题已经超出了她应遵守的界限，陈衍生不想说也是正常的。
她深吸一口气：“那算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