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来,打开一看,盖子的背面有一个像是猫头鹰的logo,logo下方则印了一个英文单词,陈静禾看了一眼木盒内的东西,勾唇一笑:“你小子哪来的颜料,给你用简直浪费了。”
这套德国史明克水彩套装,小小的一盒价值五千多,一个小屁孩哪里懂货,一看就是别人送的收藏品,给应执这还没出师的臭小子可不是白费吗?
应执回头看了一眼,挠挠头说道:“是我一个哥哥知道我学画画了之后送的,我查了一下,这玩意儿还挺贵的,所以一直都是放在那不敢用。”
陈静禾嗤笑,将盒子盖上放回了架子上:“虽然贵,但它也只是个颜料,价值还是要用在纸上才能体现出来的。”
应家的家教很好,应父应母在应执的金钱观上培养的也很好,明明家境不错,但没让应执长成挥金如土的富二代。
画室的窗户大开着,白色的窗纱被风吹的飞舞,灿烂的阳光从缝隙中洒了进来,悄悄地爬上应执的画架,错眼间,好似画上的少女都弯眸笑了起来。
陈静禾微微低下头,抬手将吹乱的头发拨正,抬步走到窗边,想将窗关小点,视线落到楼下,却忽然看到了应家门口停放的一辆黑色轿车。
画室的位置不是轿车位置的正对侧,所以陈静禾也看不见车里坐的人,只是挑眉嘀咕了一句:“应执你家来客人了啊?”
应执正专心的调着一个新的颜色,头也不抬地说道:“那应该是来找我爸妈的吧。”
不管他爸妈退没退休,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个上门拜访的,他见怪不怪了。
陈静禾也没放在心上,这毕竟也不是自己家里,来不来人的和她也没关系。坐回小板凳上,她一边看着应执调色,一边分享着调色的小技巧。
“小予来啦?”一楼的大门打开,露出了应夫人的笑脸,池予礼貌的和她问好,走进应家后便看到了站在客厅中的应思赋。
“老师。”池予微笑,恭谦的和他问好,然后将自己手里拎的东西放到了桌面上,“这是您最爱喝的茶。”
自己的爱徒好不容易来一趟,应思赋已经够高兴了,看着桌面上的茶叶就笑骂:“来就来了,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我又不是买不到。”
池予坐下和他寒暄,应夫人则去了厨房给他倒茶。
“应执呢?出去玩了?”池予四下看着应家,肩背放松,随口问道。
应思赋摆摆手,转头看着楼上示意道:“跟他老师在楼上画画呢,我们也不好上去打扰。”
应思赋不是那种迂腐只看重成绩的人,应执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们夫妻俩也乐意鼓励他去学。
池予点点头,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拿了出来,双手递给应思赋。
“这就是你拿不定的那个病例?”应思赋视线落在了病例上,一手举着茶杯慢慢的喝着,视线逐渐认真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应思赋才看完了完整的一份病例,末了对池予说道:“你跟我来书房吧。”
“好。”池予点头,起身和他一起走上了二楼。
书房和画室一样,都是被应夫人安排在了比较安静的方向,去书房时便会路过应执的画室,画室门这侧的墙被应夫人拆掉装了一块落地玻璃,一旁有窗帘可以拉上遮挡,不过此刻都被绑在一侧,画室内的情景则完全暴露在眼前,一览无余。
池予侧头看着画室内,却看见了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
她一头秀发柔顺的披在身后,说话间会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人,小脸精致完美,眼眸明亮有神,笑容宁静清冷。他们的面前有一副即将完成的少女画作,可再好看的画也比不上那个女人对他的冲击。
“有时候适当的留白也是一种高级,你的……”
陈静禾话说到一半便忽然停止,似有所感地转头看向身后,可画室内空荡荡的,而画室外的长廊上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所感受到的注视也在这一刹那消失不见。
好似一切不过都是她的错觉。
轻薄的窗纱依旧飞舞,画室里静谧无比。
风是点到即止的克制,亦是拨云见日的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