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丝绒盒子被钱君安塞进了倪婉心的手里。
“这是两枚戒指。一枚是钻戒,一枚是指环。本以为我很了解你,你说过结婚要戴一颗大大的钻戒,我便从美国买来带给你。但是那天,在机场,我看见你手上的戒指很素雅,并没有钻石,也许,你改变了喜好,所以前几天我又在当地买了这个白金指环。你说的没错,人都是会变的。就如现在,我确实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个,但是只要你想要,我都会给你,倾我所能。”钱君安的大手包裹住倪婉心的手,他目光如炬,神情坚毅,“现在的你喜欢哪一款,就戴哪一个。”
“我怎么能收你的戒指?不行,我不能收……”
钱君安不愿放开她的手,转开话题问道:“你原来手上的那枚戒指怎么不戴了?”
“我弄丢了……”
“那正好,戴这个。”
“不行!”倪婉心终于抽出自己的手,“我已经结婚了,不能接受你的戒指。”
“婉婉,这戒指算是生日礼物,不是你的结婚……贺礼。”钱君安的伤痛溢于言表,“婉婉,那天我跟你讲的话你还记得吗?我们是因为一场误会,阴差阳错弄成了今天这样。你和黎嘉和的结合是错误的,退一万步说,你嫁给谁都行,就是不能嫁给他。”
“误会?就算我误会了你和柳依依,但是你确实一声不响就离开我了,是你不要我的。你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这是事实,不是误会。”
“我不爱你?”钱君安忍着心里密密麻麻翻上来的疼,“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
“那你为什么离开我?”倪婉心确实不明白,当年他为什么会一声不响地离开自己?这成了她这么多年始终无法解开的结和无法跨越的坎。最终,她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自己还不够好,配不上优秀的钱君安。于是,她不断地怀疑自己,做什么都没有信心,什么都做不好,这样的恶性循环最终叫她慢慢地低到了尘埃里……
钱君安舌尖艰涩:“当年我离开你……确实是因为美国的A大学向我发了全额奖学金入学通知书,我很为难。一方面我想实现学业深造,一方面我放不下你。必须承认,当年的我确实不想放弃这次留学机会,所以,我拿了通知书去找你,想问问你能不能等我三年,我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三年以后等我回来,咱们就结婚。我怕你有顾虑,准备了戒指鲜花和求婚仪式,我的朋友们帮我准备了蜡烛、烟花和音乐。可是,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等到的却是你和黎嘉和。你倒在他怀里,他居然他妈的在亲你?!”
“你……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你不记得了,婉婉?”钱君安的眼睛红了,“交往六年,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知道你胆小没有安全感,所以我多渴望你也从没有越雷池一步,他却趁虚而入……”
“不、不可能吧……”倪婉心觉得脑子糊涂了,她从来不记得自己和黎嘉和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呀……
“是我亲眼所见。怪只怪我那时太年轻,当着我的朋友们,为了面子,一走了之,没有当场对峙。但是,第二天我就找黎嘉和问了个明白,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没错,他就是喜欢你,还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啊?”倪婉心觉得莫名其妙,“他怎么会喜欢我?不可能,从小他就特别讨厌我呀……可是,君安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我打你电话你关机,找了温故说你醉酒后一直在睡觉,根本叫不醒。我一气之下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去了美国。可是,一落地我就后悔了,我托朋友打听你们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可他却说根本没有这回事儿!黎嘉和居然骗了我?!可是箭在弦上,我已经到了美国,只能先去办入学手续,再请假回去找你,只是没想到路上发生了车祸……”
“车祸?”
“嗯,我受了伤,刚开始什么也不记得,直到两年之后才慢慢恢复记忆。腿也在养,一边完成学业,一边慢慢好起来。毕业后,我第一时间就签了国内的公司,申请到东北来做市场研发,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却没想到,居然又让黎嘉和抢了先,你们居然结婚了?!……”
倪婉心楞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只知道这五年她过得很糟,却没想到钱君安更加不易。
“婉婉,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倪婉心忽然听到了往事的另一个版本,震惊的她说不出一个字来。包中的手机嗡嗡作响,她脑袋昏沉沉地接了起来,说了几句话才反应过来,“嗯……嗯?黎嘉和?是、是你呀……啊?你要到我单位来?……”
“啊什么啊?……你怎么了,有气无力的?我说让你别去上班,你偏要去,在那儿等着,我去接你,马上到。”
“不、不用……”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黎嘉和已经挂断了电话。
倪婉心看着手中暗掉的屏幕,不知如何是好。
“婉婉,你怎么了?”钱君安上前一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