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之后,她也想过,若是真要同房,就当自己被狗咬了。可是黎嘉和这只狗却不打算咬自己,反而退避三舍。也不怪温故知道后调笑他会不会是个gay,玩儿形婚。
想到这里,倪婉心不由上下打量起黎嘉和来。
黎嘉和收到这样探视的目光,浑身不自在起来,像刺猬一样竖起了一根根尖刺,没好气儿地问道:“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呀?打什么坏主意呢?”
倪婉心掀开被子走下床去找水喝:“贼喊捉贼。”
黎嘉和捉住她的手腕:“你骂谁是贼?”
“谁搭腔说谁。”倪婉心像甩开他的手,却发现黎嘉和的手像铁钳一般紧紧地箍住了她,叫她白皙的手腕泛起红色的印记。
“你干嘛?好疼……”
黎嘉和一慌,忙松了力气,可是却并不放开她,只是轻轻地却坚定地握着她的手,眼底仿佛有光一闪而过:“你别走。”
“走?”倪婉心明白过来,忽而一笑,声音哑哑的,仿佛一阵秋风拂上黎嘉和的心尖,“大半夜的我走哪儿去呀?我要去喝水吃药。”
看着倪婉心手中的胶囊,黎嘉和一下子反应过来,尴尬地别开了眼,“哦。”
两人静默地站在昏暗的门厅里,昏黄的灯光在他们的身上投下一圈淡淡的影子,仿佛一圈栅栏将两人困在一起。
“那个……”倪婉心见他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站着,不由晃了晃手腕,“你放开我呗……”
“啊……”黎嘉和只是答应着,却并不松手,他觉得倪婉心的手腕滑滑的,热热的,软软的,仿佛有磁力一般让他不能放手。
倪婉心哭笑不得地看着只说不动弹的黎嘉和,再次试图抽出手腕:“你放手呀,我要去喝药。”
黎嘉和却突然用力握住了她,一瘸一拐地拉着她走向餐桌,“这有一杯水,我刚倒的……”
倪婉心刚想谢他,却听他说道,“我嫌太热了,赏给你喝了……”
敢情是他不要了才给的自己呀,倪婉心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地端起水来把药喝下去。
谁知,手刚放下,却又被黎嘉和牵了过去,“你干嘛?”
“……我、我是病号,你得扶着我……要不我摔倒了咋办?”黎嘉和忽然又变成了那个倪婉心熟悉的不讲理的小男孩儿。
这才是他嘛!倪婉心腹诽着,刚刚他不阴不阳不说话的样子真是不习惯,还是蛮不讲理的黎嘉和比较像他。
“好,你是病号,我送你回去睡觉,好吧?”
“好。”黎嘉和扬起大大的笑脸,紧紧握住她,一瘸一拐地回到了主卧的大床上。
黎嘉和掀开被子躺上去,“我这床垫特别好,你要不要上来试一试?”
“不要。”倪婉心果断地回绝道,他的脑回路是啥呀?难道脑子里面住着个无法沟通的外星生物?
“我预测晚上还会下雷阵雨,打雷挺吓人的,你要是吓哭了咋整?你来我屋睡,我不嫌你烦。”
倪婉心看看窗外晴朗的夜空,明亮的星光,再看看这个睁眼说瞎话的神经病,坚定地摇着头:“不要。”
“那……”
倪婉心又困又晕,嗓子干疼,没好气地训他:“你不要再说话了,太闹心了。我嗓子疼,我不想再说话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黎嘉和。
黎嘉和目光幽怨地看着她的背影,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钱君安的出现叫他如坐针毡,夜不能寐。倪婉心这边却因为感冒药的作用,倒在枕头上便昏然睡去。全然不知道黎嘉和又坐了起来,抱着被子枕头睡到了她床边的地板上。
朝北的这间卧室没有月光,可是却有昏黄的路灯映了进来,给倪婉心从床边垂下来的手渡上一层金辉。
黎嘉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指,在无名指上轻轻的摩挲着。半晌,他缓慢地靠了过去,轻轻地在本应是结婚戒指待着的地方印上了一个虔诚的吻,如信徒膜拜神佛一般,声音低沉如夜,“谢谢你嫁给我。倪婉心,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