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心?嘉和?你俩这是怎么了?”
黎嘉和的爸爸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从单元门口快步赶了上来。
倪婉心忙背过身去擦干眼泪,手足无措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黎母略带责备地看了眼她,忙蹲下去扶自己的宝贝儿子:“嘉和,你这是怎么了?咋还坐地上了呢?婉心,发生什么事了?”
倪婉心这才后知后觉地去扶黎嘉和的另一条胳膊,慌慌张张地小声说道:“我……我……是我刚才……”
“哎呦!哎呦——!”黎嘉和惨叫起来,打断了她的自首。
“儿子,你怎么了?”黎母一脸紧张地检查着,也不忘数落自己的老伴,“你就知道杵在那儿!儿子摔着了你也不管?!”
黎父无奈地皱起眉毛,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又不是神医,他摔着了我还能治好不成?”话虽那么说,却还是蹲下去检查黎嘉和的脚踝。
只见他的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再看黎嘉和脸上冷汗直流,黎父笃定道:“骨折了。”
“啥?!”黎母惊叫起来,“骨折?!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车送儿子去医院啊!”
待到黎父开车过来,黎母小心翼翼地搀着黎嘉和上车,回头叫倪婉心一起走,倪婉心连忙摆手:“我……我还是先不去了吧……”
“咋能不去呢?赶紧的,一起走。”黎母一向是火急火燎的性格,养了三十年的宝贝儿子受了伤更是迅速点燃了她这个火药库,“你这孩子啥都好,啥时候这么墨迹了?!快上车!”
倪婉心现在心情很复杂,又生气又委屈又害怕,特别不想面对黎嘉和,可又不能告诉黎母个中缘由,只能低个头不说话。
“妈!你干啥呢?我都快疼死了,还不上医院去等啥呢?”黎嘉和拧着眉毛对倪婉心说道,“你先把东西送屋里去,一会儿来市医院找我们。”
倪婉心如蒙大赦,忙点头应了,目送黎父一家的车走远,才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天怎么这么漫长呢?
她垂着头,好像一只战败的公鸡,将两人的行李箱和各种礼品大包小包地好不容易弄上了三楼,一摸兜,完了,她没有钥匙。
黎父黎母的家她总共就在结婚前来过一回,黎嘉和从来没有给她过他家的钥匙。
倪婉心哭笑不得地长叹一声,又将大包小包搬到了楼下,打算打个车去两个路口外的黎嘉和的家去放东西,可是刚坐上车她忽然记起来她连那个家的钥匙也没有,那个家是黎嘉和出钱买下来的,连装修都是好几年前就弄好的,好像只有两把钥匙,一把在黎嘉和那里,一把在黎父黎母那里,而他们三个人现在都在市医院。
倪婉心好想哭,不由地小声哀号了一声。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大姐,要去哪儿啊?”
“市医院。”
司机师傅瞅见她带着大包小包仿佛要去英勇就义似的,不由劝道:“大姐,想开点儿,谁还没个病没个灾的,只要活着那就是胜利……”
倪婉心看着一脸褶子、没啥头发、看着比黎嘉和他爸还老的司机,听着他一声一声的叫自己“大姐”,不由更加沮丧了,果真是岁月无情。
市医院人来人往,倪婉心仿佛一棵行走的圣诞树,大包小包地进了门,却发现黎父正在一楼大厅等着她:“婉心啊,累坏了吧?来把这些行李给我,我送回你们家里去。”
“不用了,叔叔,还是我去送吧,”倪婉心不好意思道,“不过,我没钥匙……”
“都怪嘉和那小子,也没说给你把家里钥匙。刚他告诉我我才知道,这不,怕前后脚走岔了,叫我在这等你……”黎父打趣笑着,“都结婚了,怎么还叫我叔叔?”
“爸爸”两个字对倪婉心来说实在是陌生,一直在嘴里徘徊着,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她不由红了脸:“我……我……”
黎父哈哈笑道:“不怪你不怪你!叔叔跟你开玩笑的!都怪嘉和那个臭小子,死活不办典礼,非要旅行结婚,也没举行个改口的仪式,还领着你偷偷领完证就跑海南去了。你性子软,可别被他欺负了。臭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叔叔,叔叔给你做主。他跟你阿姨一样,你阿姨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叔叔先回家送行李,你先上楼,他们娘俩在三楼骨科检查呐……”
倪婉心看着黎父消失的背影,一股暖流夹杂着愧疚涌上心头。
到了三楼骨科,却发现没有人,倪婉心只好跟大夫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黎母带着黎嘉和去拍X光片了。
“大夫,”倪婉心有些忐忑不安,“他没什么大事儿吧?”
“初步判断应该是骨裂,有水肿,你是病人家属?”
家属?倪婉心愣了一下,忙点头,对啊,自己已经是他的家属了。
怔忪间,只见黎母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黎嘉和回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小护士有说有笑。
离着远,倪婉心没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