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冷血,但是也无所谓了。
撩汉什么的也只是随口说着玩玩,陪朋友一起做苦力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正好可以把这些日子的烦闷挤压出去,还大脑一个清净。
“早知道这么累我就不来了,”周梓瑶坐到一个装饰台阶上捶腿,“学生就这么不值钱,把我们往死里用啊!”
南月正对着周梓瑶,摆弄她背后这颗装饰植物的角度,只是对她笑笑,没有顺着她的话抱怨下去。
南月不想说,其实帮美术馆开幕布置展览已经是她这个月接的最轻松的活了。像周梓瑶这样的大学生,要说吃苦也算是勤劳肯干的,只是看过的世界太小,就以为全世界的大学生都能轻轻松松赚钱。
“嘶——”
一个不小心,南月被锋利的叶片划伤了手,她还没感觉到疼痛只是因为意外而下意识吸了口气,但是周梓瑶却叫了出来。
“你流血了!”
“嗯。”
南月看着自己的食指,伤口不深,却看着无名指上泛白的戒痕出了神。
周梓瑶拉过南月的手指,眼里的心疼都掩饰不住。
“你呀,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然后她就像有的哆啦A梦一样,不知道跑到哪里找来了创口贴。
南月就任由着对方拉着她的手,眼睛随着对方手上的动作轻柔地在手指上贴上一圈。
“好啦。”周梓瑶似是很满意自己给人提供帮助的行为,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小骄傲。
南月这时才缩回自己的手,有些局促。
周梓瑶是她大学的学妹,两个人认识短短几个月,南月早就忘了该如何跟别人相处了。
而周梓瑶这个人又常常突破边界,因为差不多比她高一个头,便经常呼噜头毛。
南月明明没有向她展现什么热情与友好,她自己就完成了友情的全过程。
“你说这些人是什么背景啊?”
周梓瑶真就闲不下来,她指的也就是被邀请前来参加开幕的这些人。
美术馆老板她是见过的,留学归来的美院硕士,同时也担当策展人和大学讲师之类的。
而同在新闻系比南月低两级的周梓瑶来这里,为的是见到她喜欢的新闻专栏作者,那位作者同时也经营着一家美术馆。
南月纯粹是因为不能坐吃山空需要钱吃饭,这个活儿也是周梓瑶介绍她来的,所以她对场上嘉宾没有一点兴趣。
她有自知之明,她深知自己始终和艺术是有距离的。
“南月,你以后想做新闻吗?”
南月还没有回答上一个问题,周梓瑶又冒出了新的问题,南月不想回答,反正周梓瑶最擅长的就是自问自答。
果然,周梓瑶完全不需要南月的答案,自顾自说起来,“我好想当记者啊,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小时候在课堂上看到一些老照片就想当记者了,但是这两年全世界都在说新传没出路,我也挺迷茫的。”
“别想那么多。”南月虽然只想等着开幕活动顺利圆满完成,但是听到这里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安慰一下对方。
周梓瑶安静了下来。
她俩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是不能走,怕遇到什么突发状况。等结束后负责人就会给他们这些学生分发酬劳。
南月开始东张西望起来,也学着周梓瑶那样摆弄自己的四肢。手脚确实有些酸痛了,现在不及时把肌肉揉开捶开的话,明天一定会痛得走不了路的。
她俯下身去,因为穿着裙子,只能蹲下,也没心思想是不是雅观了,自己的命要紧。
她头突然被拍了几下,力度不温柔但也不至于让她生气,是周梓瑶又在趁机占她便宜。
“你看你偏要穿裙子,这下为难了吧?”
本来低头休息的南月抬头看着数落她的周梓瑶,展露笑容:“即使打工也要保持优雅。”
很快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她的视线中出现一个引起她十级警戒的男人。
趁对方完全没有看向这边,她猛地起身,糟糕。
她以为她只是被影响了一下子,其实她已经因为那个人自乱阵脚久久都回不过神。
这下一起身,连小腿到脚里面挤满了老式电视的雪花。
“脚麻了?”
周梓瑶看着南月龇牙咧嘴猛跺脚的样子,又忍不住取笑她。
“你知道吗,你现在像个吭哧吭哧的花栗鼠。”
她也没空管自己荡然无存的优雅了,赶紧拉着周梓瑶闪身躲到了墙后,心跳得静不下来。
如果是他的话,今天必然是一场硬战。
这时周梓瑶好奇的脸凑到了她面前将她从汹涌的回忆中拉出来。
“你怎么了?急急慌慌的,吓我一跳,你刚刚那个表情哦,就跟见了鬼一样。”
南月叹了口气,“比鬼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