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镜缘从外面回来不大高兴,曦和也没问她,后来倒是自己倒起苦水来了,瘪着嘴道:“小姐,您知道宫里的人都怎么说您吗?”
她在架子边绣花:“说什么了?”
“说您跟皇上、”她以为自己说得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又憋住了。
曦和绣着花,忽然觉得绣得不对劲,于是便抬头看了一眼启菲,启菲笑了,指正错误,顺手便给她绣了回来。
镜缘见她家小姐满脸笑意,很是不懂,看来曦和是不大在意这样的言语罢。
“说便说呗。”曦和不屑道:“好像说了以后就成事实了似的。”
启菲笑了,正是这个理。镜缘眼睛一亮,“说的也是啊!可是奴婢听着就是不舒服,几次都想要同她们理论了,可想想我们在宫中无依无靠,还是不要给小姐惹事的好。”
曦和又绣了两针,仿佛已经绣出了门道,“你不只管回来便是。”
她一听,瞬间轻松了不少,还好自己没多事,又听得曦和说:“要理论也是我去。”
她听得曦和语气里的一丝不屑的淡漠和冷厉的锐气,跟了她这么多年,渐渐觉得自家的小姐越来越多面了。她在逸泽面前可以野蛮不讲理,在逸卿面前可以温柔顺腻,在父母面前可以撒娇,在逸非面前可以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可在真正蛮不讲理的人面前却可以如此冷厉,有时,看得人背后寒气直升。
但她深知一点,那便是她的小姐一定是一个善人,但也绝不是好欺负之人。
曦和收了针线:“怎么样?”
“虽是斜了点,但样子还是好的。小姐第一次绣,绣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曦和满意地笑了笑,从前总是感叹为什么丝毫没有传授到母亲的手艺,如今一看,谁还敢说自己不是母亲所出,胡言乱语。
“再过两日,等我绣得再成熟一些,姑姑可否再叫我如何制衣?”
“当然。”启菲笑道:“小姐是要为谁制衣呢?”
曦和倒是愣了愣,先前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逸卿,但是忘记自己不该了。
“无论何人。”
后来,皇帝听说曦和要制衣,于是便让她随便去制衣局挑选布料。今日她正闲着无聊,便带着杨杲去了。
制衣局的姑姑见了她倒是殷勤,“小姐来了啊,快看看喜欢哪一匹。”
皇宫到底是皇宫,应有尽有,任凭你挑花了眼。
“姐,这匹挺适合你的。”杨杲说着便取了一匹青色的在她面前比了比,青色,曦和倒是喜欢的。
“王爷好眼光,这匹布无论是在色泽还是成分方面都是上上品的!”
“姐姐要不要啊?”
曦和伸手上去,衣服却被另一只手拿走了。
“这是淑妃娘娘预定的布匹,谁也不能动。”来人是莫嘉欣的侍女,平时跟着她的主子趾高气昂惯了。
镜缘气不过,“谁说的!方才姑姑都说了没人预订了!”
说完便被甩了一巴掌,“果然是宫外人,没教养。像这种缎子,身份高贵的人才配穿。”
镜缘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曦和笑着上前,对方丝毫没有想要行礼的意思,见曦和面目和善,不知是否是要和她讲话,思忖之际,已被甩了一个巴掌。这一巴掌与她出手的那次完全不同,曦和暗自用了一成功力,力道自然要比对方的大很多,她被打到地上,手里原本拿着的缎子此刻已掉落在脚边,唇边还溢出了鲜血,右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那身份卑贱的人,是不是连摸都不配摸呢?”
侍女疼到说不出半个字,眼见着曦和微笑着蹲下身子,把她足边的那匹缎子捡起来,丢到她脸上,“贵族的味道,闻着可香?”说着起身,只当不小心踩了那缎子一脚,顺着走了,“劳烦姑姑过后把那匹灰白色的布料送到瑶光殿。”
姑姑方才只顾看好戏,都傻眼了,没想到这裴小姐居然敢公然与莫淑妃作对,原本还怕曦和给自己惹上麻烦,但转念一想,这裴小姐也不是好欺负的主,更何况这宫中的人风水轮流转,指不定莫淑妃失势呢,于是真心地陪了个笑脸,“好,小姐放心,那匹比这匹青色的还要上乘。”
走出制衣局,杨杲瞪着大眼睛,“姐,你刚刚打的是莫淑妃的人哪!”
“嗯。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他又被吓着了,莫嘉欣在宫中的势力怎可小觑?她胆子还真大,“姐说得对,那又怎样?!”
曦和瞟了他一眼,他毕竟还小,遇到很多事估计都会委曲求全。笑道:“以后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他双手叉腰,“有姐罩着我!怕什么啊!”
镜缘看他手舞足蹈那样,不禁笑了,他们俩倒真像是亲姐弟。
制衣局闹了这么一出,莫嘉欣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原本皇帝对曦和便出奇得好,可谓是有求必应,东西应有尽有,都快赶上宠妃的待遇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