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出了城的长生在一座漆金的大门前来回踱着脚步,再次仰首瞧了瞧大门上的横匾后,他瞪着上头所写的第二个大字,瞪了很久很久……
“阳……迎阳驿。”这到底是什么怪驿馆?长生皱着眉心,气鼓鼓的想着刚才被撵出来的一幕。
“不识字吗?迎阳驿,识不得吗?”驿馆看门的女斯,大概是因为被早早叫起来开门而气火旺盛,见叫门的是一个头戴斗笠、看不到容貌的少女,便厉声怒斥地吼道:“快走,快走,我们这里只接待男宾,女客一律不得入内。”接着就听到“咣”的一声关门声。于是他堂堂一国公主就连开口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华丽丽的拒之门外了。
在长生的认知中,迎阳驿,属于女儿国官方驿馆,设在西梁国都城的东门之外,是专门接待各国史臣或外地宾客的。可是他却从未分析过“迎阳驿”三个字的真正含义,“阳”原来是指有阳刚之气的男子,而该驿馆竟然只是管理迎接男子进城之事的。
长生此时虽头戴斗笠,垂下的纱巾遮住了面容,可自己一身素衣长裙,却是女装打扮,然而男子该着什么样的服饰竟真是不知,而自己之所以来这迎阳驿,便是因为这是女儿国唯一能够接触到外界人的地方,本想着住到驿馆里去看看能不能碰到外国史臣或是商旅游客,确认一下男子的模样和装束。谁知却被赶了出来,唉,也罢,虽说自己进不去,但好歹这里还是有机会见到男子的,毕竟这迎阳驿只迎接男子。于是长生便等在驿馆门口,希望能等到入城的男子。
可谁知一等便是一天,没有人进,也没有人出,整个驿馆死气沉沉,竟然连半个外地人的影子都没看到。此时的长生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两眼冒金星了,他摇了摇手中喝空了的水壶,再看看已经接近暮色的天空,决定先到迎阳驿附近的村舍讨些吃食填填肚子再说。
长生就近敲了间瞧起来有些老旧的房舍的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婆婆,长生施礼道:“婆婆,孤……我白日与家人进城做生意,谁知却与家人走散,现在天渐黑又迷了路,可否给口饭吃,让我在此借宿一晚?”
婆婆警惕地问:“小姑娘为何遮着面纱,说话声音也如此沙哑?”
长生连忙解释:“婆婆有所不知,我幼时家中着火,毁了容貌,也伤了声带,因此不敢把脸露出来,怕吓坏了大家。”
“哎呀,真是可怜,快进来吧,刚好家里有些吃食。”老婆婆一听甚是同情眼前姑娘的遭遇,赶紧将人请进屋。
长生掀开斗笠上垂下来的纱巾一角,将婆婆递来的馒头一点一点塞到嘴里,虽然难以下咽了些,但总归是填饱了肚子,于是开口向热心的婆婆询问:“婆婆可知这附近的迎阳驿中,可住有男子?”
“哟哟,小姑娘也想见男子?”老婆婆不禁掩嘴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身为女儿国的女子,谁不想见见男子啊!”
“呵呵,”长生干笑了两声,“是啊,这不是碰巧到了迎阳驿嘛,就寻思着看看男子是什么样的!”
“小姑娘,老身我在这迎阳驿附近住了几十年了,也就见过那么几次有人住进驿馆,你想来一次就碰到男子,哪有那么巧的事啊。”
“婆婆见过男子?”长生惊喜道,“那男子长得如何,与我们女子有何不同?”
“哈哈……小姑娘年龄小,许多事不懂,那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当然是身体不同喽!”
“身体不同?婆婆是指……”长生想到自己的身体却是与那日看到的宫女不同,只是没见过其他男人,自己不敢肯定而已。
“好了,好了,小小年纪就好奇男人,以后如何在女儿国生活下去啊?”老婆婆不再多说,而是开始收拾碗筷。
“谢谢婆婆款待。”长生起身帮忙,又问,“婆婆刚刚说见过几次有男子住进过迎阳驿,为什么没有留在女儿国的呢?”
“留在女儿国?”婆婆笑道,“就连你一个小姑娘都想见见男子是何模样,何况那些正直青春年华的成年女子,还不与他们把那风月事尽皆做了个遍。又有几个男子承受得住这些轮番轰炸,不变成人干儿jing/尽人亡才怪呢!”
听到“jing/尽人亡”四个字,长生全身一惊,虽不懂是何意思,可还是下身一紧,浑身难受起来。
“风月之事?”莫不是指那日他见到的两个宫女偷做之事,就是说那种事一男一女也可以做?长生有些似懂非懂,于是又问,“既然会亡,为何要答应做呢?”
“不做?那便死得更惨,直接害去性命,把他们身上肉,都割了去做香袋儿哩。”老婆婆说着如此残忍的话,却一点都不在意,可见男子在此地如此轻贱。
“害人性命可是犯法的,如此行径,女儿国国王难道不知。”长生惊怒道。
“这种事自然不会让女王知道了,如果王上知道有男子欲进城,又怎会轮到她人,那驿丞……”老婆婆说到这里话一顿,惊觉失言,恼怒道,“小小孩子,打听那么多作甚,快些进屋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