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压压的阴云笼在天上,空气中沉闷的没有一丝风,连树叶都仿若静止了一般,一动不动。
京城西头的章国公府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下人们满脸笑容地进出忙活着。
到了天擦黑,前方终于传来消息,他们等待已久的人——国公府世子萧秦麟,马上就到要到府了。
国公夫人袁氏忙带着众人出门来迎。
袁氏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此刻她神情激动,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路的尽头,毕竟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又是那样优秀出色。
萧秦麟本是个文官,但自幼习武,熟读兵法,又有身为袁家军首领的舅舅袁畅长期教导。
一年前匈奴来犯,袁畅又受了重伤,便上书皇帝,让萧秦麟代替他领兵作战。
萧秦麟果不负众望,用兵如神,仅仅七个月不光打退了匈奴,还反攻夺回之前被匈奴抢走的两座大城。
现今北方暂安,萧秦麟奉旨回朝,等待他的将是皇帝的嘉赏,甚至有人猜测皇帝会封他为异姓王,以笼络这位年轻的将领。
此刻萧秦麟骑着黑色大马在前,身后跟着数十铁甲护卫,马蹄撞击地面的声音都整齐划一,可见这些都是长期训练出来的精兵。
萧秦麟到了门口,下了马,先给袁氏行了礼。
袁氏连忙上前把他扶起,看见好久没见的儿子,她激动地直抹泪,“麟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娘没有一日不想你的。”
“你看看你,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又冷又苦......”她说着又哽咽住了,拿手帕掩面落泪。
萧秦麟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仍旧是冷着一张脸,只安慰了两句母亲。
袁氏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他平日素来就冷着一张脸,像是天生缺少情感似的,但做事做人都无不妥帖,是最稳重可靠不过的。
等袁氏的情绪平静些,萧秦麟对她道:“母亲,这次我顺路把山西的表妹带来了,马车稍后就到。”
这事萧秦麟曾在家信中同袁氏说过,这位山西的表妹,正是袁氏姐姐的女儿赵晴,她自幼丧母,后来父亲又娶了续弦,但前不久这位后母也生病去世,袁氏怜她,便请萧秦麟把她接来京城。
萧秦麟的目光扫过门口众人,淡淡道:“怎么不见纪氏?”
袁氏听了,脸上的笑瞬时没了,眉毛也皱起了起来,她没什么好声地道:“她说身子不适,不出来了,不必管她,到底是小门小户的上不了场面。”
萧秦麟听了微微一点头,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赵晴的马车也到了,围观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位国公府的表小姐。
只见一位身穿素衣,轻纱掩面的女子从车上下来,虽看不清具体相貌,但端看那如扶柳般的身姿,也是极美的。
这边袁氏众人拥着萧秦麟和赵晴,欢欢喜喜进了大门,说不尽的高兴。
而章国公府的后宅钟玉苑里,却和前面的热闹完全不同,此刻传出一阵压抑的哭声。
婢女翠儿正和张嬷嬷急得直哭。
她们的主子,萧秦麟的妻子纪繁雪,已经缠绵病榻多日,此刻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嬷嬷,我去求求老夫人吧,再这样下去夫人她只怕是要撑不住了啊…”翠儿拉着张嬷嬷哭道。
张嬷嬷也一脸担心,但她想起袁氏平日里的嘴脸,又叹气道:“老夫人交代过让我们今日不要去前头,你此刻去了,只怕不光没用,反而让她拿你的不是。”
“可是夫人她……”翠儿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心急万分。
床上的女子大约二十岁,此刻面白如纸,整个人毫无血色,看上去已经快没了生气。
翠儿犹豫了一会,最后下定决心,咬牙道:“我去求求老夫人!”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跑去。
后院有多凄凉,前院就有多热闹,此刻袁氏带着众人,正拥着赵晴说话。
“瞧你这一路,没少受苦吧?你表哥可有好好照顾你?若是没有,我回头就去说他。”袁氏怜爱地拉着赵晴的手。
赵晴一脸少女的娇羞,娇声道:“姨母,表哥对我很照顾,你可不要说他。”
袁氏笑道:“你表哥自小对谁都一张臭脸,也就对你还温柔些,要我说你们两个是最合适不过的。”
“姨母,你别打趣我了。”赵晴羞红了一张脸。
屋内众人都跟着笑起来,应和着说几句俏皮话儿。
柳姨娘道:“说不定过几日晴儿就和咱们成一家了。”
萧家庶女萧昭道:“是呀,以后我就要改口叫嫂子了呢。”
赵晴羞得满脸通红,用帕子掩住脸,羞恼不已,“你们欺负人,我不要理你们了。”
就在这时,翠儿冲破门口丫鬟的阻拦,闯了进来,她冲到袁氏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大哭道:“老夫人,我家夫人快不行了,求您给请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