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老旧的木门被流月小心地推开,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木头与油漆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艺术楼的建筑风格与其它教学楼完全不一样,而目前所在的圆形大厅,因透光不充足,比之前所调查的大楼更是暗了不少。
渐渐习惯于在黑暗中穿梭,流月便带头迈入大厅。阴冷的空气穿透过厚实的大氅,凉得她一阵心慌。她不自觉地向身后鼬的方向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袖口。
“这里太黑了,我们不要走散。”她找了个借口,努力让言语显得不那么虚。
说罢,她向前走了几步,却感觉身后人细微动了动,被他带起的弱风携着丝凉意从她手背上拂过,却立即被一片炽热裹住。他纤细有力的手指正以恰到好处的力道缠在她的手腕处,他的手掌压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似火一般,暖得她心安,却灼得她耳根也随之发烫。
流月没好意思回头,只是拽着鼬一股劲地往前走。
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来到了地下。没有窗户地下室伸手不见五指,连路都看不清。凭着记忆,流月带着鼬走进了她平时练乐器的房间,门一关,毫不犹豫地将灯打开。久违的光亮让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双眼一下子有些不习惯。两人半睁着眼,打量着四周。
“我上次在这里感觉到了地震,不过震感不大,楼上没人察觉。现在想想有点可疑。而且,这个建筑特别老,非常适合藏一些暗室。”流月解释道。
虽说真正让她怀疑这栋楼的,还是因为那个孩子在这里出现过。但这件事,还是先不提了。
鼬很快蹲下身,伸出右手,将食指轻点在了地毯材质的地面上。
“这个建筑地底下好像还有很巨大的一片空间。”鼬眉头紧锁道,缓缓站起身看向了流月,“从这里还能下楼吗?”
流月摇了摇头。
“那就试着找找看地下的入口吧。”话音刚落,他便立刻行动了起来。见他打开门准备出去,流月快步上前,不想被独自留在房间中。
可鼬却在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身后的流月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在他背上。
“怎——”
疑问的话还没说完,她的余光已经瞟到了鼬正前方的景象:
走廊尽头那间练习室的灯,不知什么时候被谁打开了。
灯光在这片漆黑的地下室显得格外明显,这让鼬和流月两人都懵在了原地。他们清楚地记得,刚下地下室时,所有的灯都是关着的。二人对视了一眼,谨慎并小声地接近那间亮着灯的房间。
练习室的门半掩着,光从门缝中漏了出来,在走廊对面的墙上拉出一道长线。流月装模作样背贴墙面,探着头企图偷偷查探房间内部的情况,却见鼬二话不说直接将门一推,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喂!这不好吧?鼬你好歹是个忍者,能不能专业一点啊!
“里面没人。”
就听他清冷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流月这才松了口气,跟着走进去看了一圈,练习室里的布局与其它房间大同小异,看不出什么异端。
“所以这灯,到底是谁——”
她话还没说完,房间的灯却在这时“啪”一声熄灭了。一切瞬间陷入了黑暗,四周没有任何动静,二人便就这么安静地站在漆黑中。
可没过多久,又是“啪”一声,房间的灯又突然间亮了。
破案了,这灯原来是自己在这嗨。
“这个房间的电路似乎有问题。”鼬自顾自分析了起来,并开始在房间的四周仔细调查,“如果有通往地底下的暗门,那么通道的入口大概率会通电,电路被重新改造过的话,很有可能会有这样的问题。”
不愧是鼬,专业的果然不一样。
“流月,过来。”他似是发现了什么,很快就把正无所适从的少女叫到了身边。
她随着鼬的目光看去,储物柜旁地面上的一个弧形划痕很快引起了她的注意。这道划痕并不浅,像是什么东西在此处长时间磨损才形成的痕迹。
只见鼬走到了储物柜前,将柜子朝着划痕的方向用力一推,被柜子遮掩住的那一面墙壁很快显现了出来——
一扇有些生锈的铁门,就这样展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哇,找到了?”流月忍不住一声惊呼,愣是没想到今晚的进展如此之快。
门的设计类似于防空洞的铁门一般厚重又坚硬,灰色的门上因为老旧,从上到下都有褐色的锈斑。圆形的开关旁写着“开”与“关”二字,油漆已脱落了不少,但还是足够让人读懂。
鼬走上前,按照开的方向顺时针旋转着圆盘,直到听到“咔”一声,他握住了门把手往外一拉,门便慢慢地打开了。门背后是一条长长的通往地下的楼梯道,楼道深不见底,每隔几米都安上了一个从天花板悬挂下来用来照明的电灯泡。暖色的灯光把整个楼梯道照得暗黄暗黄的,一看就没有想要往下走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