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冬季,即使只有傍晚五点半,天色却早已暗了下来。街道上灯火阑珊,来往的行人纷纷穿着厚实的外套,行走在弥漫着食物香气的大街上。
放学后,流月像往日一样与各系的朋友们聚在了一家小吃店里,点了些吃的喝的,一起聊天写着作业。
“喂喂,我说流月。你怎么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直树用手在流月面前晃了晃。
“我在想题。”流月敷衍道。她小心翼翼地将视线移到了右手边距她只有一米多远的另外一桌:两个老熟人,正面对面安静地坐在一旁,黑色大氅上的红色祥云此时让她觉得格外刺眼。
他们两个这是想干嘛?
店内人本就不多,而鼬和鬼鲛不知为何偏偏选择了流月旁边的一桌坐了下来。斗笠上的白帘让她看不到他们的神情,她只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右边席卷而来。
“果然有心事呢......怎么啦?难不成还是因为石田老师的事?”
“哦哦我听其它数学系的说了,好像是因为班里成绩平均分太差冲着全班骂了一整节课。”真纪在一旁抢着开口,嘴里的丸子都还没来得及吞下。
“是啊,我和流月全程瑟瑟发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石田老师。”另一位男生抱怨道,“这么说来,今晚的作业要是不好好做的话,明天会不会遭殃啊?”
“你们班学霸还没担心你担心什么。”直树在一旁调侃道,然后指了指正奋笔疾书中的流月。
“话说最近学校气氛很压抑啊,还出了这么多事,往年期末都是这样的吗?”流月抬头问道,原本空着的题目下面已经被她写得满满当当。
“嗯......好像就今年吧,确实啊,这个月自杀的就好几个,打架霸凌事件也变多了,还有上周的实验室火灾,我觉得那人是故意纵火!”只听直树滔滔不绝了起来。
“这不正常吧?”流月蹙眉。
“是啊,自杀的人里面有我认识的学姐,她平时特别阳光,完全想不到。”真纪的声音显得沉闷。
说到这,四人一下子沉默了。
流月趁机再次偷偷看向右侧,就见那两位晓成员桌上的小食早已被他们吃得干净。她看他们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便知应该是在等她。
好吧,我撤。流月默默站起身穿上了外套,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把几本作业本叠在了餐桌的中央,“我先走了,这些你们拿去抄吧,错了不背锅啊。”
“哎?别走啊,现在才六点多。”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没事吧?”
“我看你从练习室出来后就怪怪的。”
面对朋友们投来关心的目光,流月大脑飞速运转,努力想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离开,可边上两位队友的存在感实在过于强烈,让她根本无法思考。
“我......就有点头疼,想早点休息了。”流月说罢,微微皱眉并揉了揉太阳穴,装模作样摆出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
“严重吗?我送你回去吧。”直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住哪里?别总是神秘兮兮地了,你就告诉我们吧。”
别,你要是把我送回家,我可能还得把你的尸体运出去。流月想到这,还真有点头疼了。她背起书包站在过道上,右手偷偷伸向身后鼬和鬼鲛的餐桌,轻轻敲了敲他们的桌面。
两位兄弟帮个忙啊喂!
流月在内心呐喊,眼看直树已经穿好了外套,她只好一个箭步往店外冲。
“先撤了,不用送了半泽直树君!”
“我姓相泽啊!半泽直树是你谁你叫得这么顺口,流月你等等!”直树骂骂咧咧地就想去追。
可下一秒,他就猛地撞上了一个人。
眼前的人比他稍稍高了些许,肢体碰撞的瞬间,直树就感觉到了对方更为结实坚韧的身躯。斗笠的白帘遮挡着对方的面容,虽看不到脸,但眼前的男人却散发出了让直树忍不住想要退却的震慑力。
“啊,对......对不起。”
直树带着些许胆怯地退了一步,很快为他刚才莽撞的行为而道歉。
男人没有开口,白帘后的写轮眼冷漠地扫了一眼突然撞上来的男人,随即直径朝着门的方向走去。另一个更为高大的身影紧随其后,很快在直树依然慌张的目光下离开了店铺。
*
“他没追上来吧?”流月独自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看到了来人后便问。
“没,放心吧。不过啊丫头,你真的该练练怎么说谎。”鬼鲛慢慢走到了流月身边,语气带着些嘲笑,“顺便提醒一下,你要是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和据点,你的朋友们可就要没命了。”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了。流月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她看向鬼鲛身后,而另一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鼬呢?你们没一起从店里出来吗?”
“鼬先生还有点事要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