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公寓的楼梯口。因为都住在较高的楼层，鼬便继续拽着流月一格一格地往上走。
走在后边的流月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眼泪抹干后也终于抬起了头，愣愣地望着她那依然被鼬握着的手腕。
温暖的掌心，适中的力度，传达着一股安心的感觉。
楼道中安静的很，只剩下两人上楼的脚步声在这栋楼里回响。
“冷静下来了么？”鼬突然问道，即便他没有回头，也还是能感受到身后已经明显安静下来的流月。
流月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然而鼬却还是没有放手，他小心地拽着她，以她能跟上的速度继续走着楼梯。
紧跟在他身后的流月怔怔地望着他无名指上那枚印有「朱」字的戒指，忍不住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绫当时的笑颜和话语依然在流月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将视线偷偷移向了鼬的背影，内心有些复杂。
鼬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么......
“那个，鼬？”流月小心翼翼地开口。
“怎么了？”
“对不起，让你陪着我淋雨。”她淡淡地说道，“还有之前，可能说了无礼的话，十分抱歉。”
走在前的鼬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回头。
见鼬保持着沉默，流月倒并不在意。只不过，她明显感觉到鼬握着她手腕的手略微地用了用力，“我本就不应该还活在这个世上，无论是之前还是今后，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真的是对——”
“你不用一直跟我道歉。”流月被鼬不冷不温的一句话突然打断。
流月：“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鼬：“……”
流月的回答也是让鼬一阵郁闷，他带着她走完了这层楼的最后一格楼梯，这才松开了手并转过了身。
“你不必道歉，更不必不断否定你自身的存在。”鼬神情严肃地低头看着比他还矮了一截的少女，一句话说破了她的心结。
流月带着惊讶并困惑的眼神对上了鼬的眼睛，却又立刻别开了眼。
“可是鼬，我本就已经死去，就不应该再干涉这里的一切，我是这么认为的。”流月说着，心情复杂地将手掌拍了拍她的心口，“我的心脏……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不再跳动，而我却在现在活了过来，这样的事你不觉得很不合理吗？”
不合理么……
“你现在还活着，这就是现实。那既然是现实，便是合理的。”鼬平静地回答。
“不，我指的合理并不是合乎理性。”
“那从是否合乎道理的角度的话——”
“啊我明白了你别说了。”流月立刻摆着手阻止了鼬继续说下去的冲动。毕竟，站在这里讨论哲学并不是她的初衷，而且这样的话题根本就说不过他。
鼬叹了口气，并没有因为她突然的打断而生气。他耐心地重新组织了语言，打算换一个角度回答流月的问题：
“将一个人彻底复活，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在施术者要付出与生命同等的代价的前提下，风险也异常的高。而在你身上却成功了。唯独你成功了。”
流月抬头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复生术的原理，简答的说就是把离开躯体的灵魂重新召唤回躯体中。目前已经有术士可以将死者召唤回来，但只是暂时的，和你的情况并不同。”
秽土转生么……流月默默点了点头。
“人一旦死亡，灵魂与躯体之间的联系就会很快消失，一旦断开，便很难再被召回，即使成功了也只能是暂时的。而你，似乎并没有断开灵魂与躯体之间的联系……这么说你能明白么？”说到这里，鼬停下来确认道。
“啊……明白什么？”流月一脸迷茫。
她被向来话少的鼬突然间的长篇科普说得一愣一愣，还没来得及考虑他这些知识是从何而来，就被他突然问得懵住了。好在，流月这样的反应却在鼬的预料之中，他顿了顿，随即开口：
“你能够复活，是因为你与这个世界还存在着联系，也就是说，你本就应该活过来。”
内心猛然一颤，流月殷红色的眸子也随之跳动了一下。
「你本就应该活过来。」
大脑在此刻停止了运转，她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鼬的话，逻辑缜密知识点全面，让她竟无法反驳。纠结了三周却被鼬这么快说服了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而且，在图书馆混了两周还不如直接来问眼前这个可移动型百科全书！？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流月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
“所以，我能活过来是必然的？”
“可以这么说。”
虽然鼬给出的结论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样的答案却莫名让流月安心了不少。
“可是啊，能活过来也不是我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