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的弟子似乎都被掐住了咽喉,不能说一字,数道目光悉数落在了场中央的施年身上。
施年单膝跪地双手扶着剑柄,肩头新添的伤口冒着殷红的血,血水顺着水色的衣裳缓缓流下。
她咽了咽口水,颤抖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右手发抖地几乎握不住那被血涂得腻糊的剑柄,哪怕是这般狼狈,她还是从容地笑着道:“赵师兄,最后一剑我破了,这一局我赢了。”
赵明苍的左肩至左胸前的衣裳都被剑气划开了,隐隐可见里面受了伤的皮肉,他也笑了丢开了手里的剑,“我输了。”
“赵师兄输了!!!!”
“施年!!!!”
沉寂多时的人群爆发出如雷的呐喊声,那些弟子眼里都是肉眼可见的兴奋,连着看施年的眼神都变了,过去那些时候的轻视和排挤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敬佩。
平素月怕这些弟子一激动冲过去耽误了救治施年,连忙下了场宣告了结果后,唤来吕流之帮着林漫漫扶施年去药堂。
“......师父......”
路过乔谧跟前时,施年忽然说不出想说的话。
乔谧缓缓走来眼里掠过一丝心疼,“何必如此。”
“我想要宁星楼的人都知道,您没有看错人,要做您的徒弟,没有点真本事,哪能服众。”施年笑了笑道。
乔谧内心的万言千语都化作了对施年肩头的轻抚,“是我一眼相中的好徒儿,先去治伤吧。”
送走施年后,平素月逆着人流走向赵明苍,“你呢?有没有事?施师妹方才那一剑可不容小觑。”
赵明苍轻轻笑着,“确实啊,江湖上真是人才辈出,师祖挑选的这位徒弟前途不可限量,将来或许又是一位剑入虚空的剑仙,她这一剑,我,确实伤得不轻。”
“我看看。”平素月伸手想要去检查伤势,一抬眼见到赵明苍那微微戏谑的眼神,一下松开了手。
赵明苍轻声笑道:“有阿月的关心,我的伤好得快。”
“几时变得这般油嘴了?连师姐也不叫了?”
平素月作势要走,听见后面的哀叹声,还是折回来搀扶着赵明苍一起往药堂的方向去。
药堂接近后山的位置,绿竹环绕清幽至极。
施年躺在榻上接受针灸,旁边的林漫漫偷抹着泪,这幅场景看得她都笑了,一动那针灸差点歪了,见吕师姐责怪的眼神,施年登时不敢说话了,乖乖地躺好。
“施年,你都不疼的吗?”林漫漫红着眼问道。
施年笑容淡了一些,“疼,不过熬过去就行。”
林漫漫急了,“熬过去?多疼啊?我过去练剑伤了自己都要疼好几天,央求大师姐不让我去练剑。”
“所以啊,你都几年了,今年还在参加试剑。”施年笑了笑又接着说,“江湖上,可不比宗门点到为止,那是生死一线。”
“你还说想要和我去江湖上,怕疼可不行啊。”施年调笑着撇着嘴坐在一边的林漫漫。
还在施针的吕流之开了口,“接下来几天你就在药堂待着,恰好你要的那几味药材这几日也会到了。”
“施年,你要什么药材啊?”林漫漫好奇心上来了。
施年单手枕在脑后偏头去瞧她,“炼蛊的,要不要给你见见我近些天培养的蛊虫?”
“不要!别给我!”林漫漫如临大敌闪到了旁边去。
还在捣药的吕流之见了摇头轻轻地笑着,这位林师妹可是出了名的怕那些蠕动的虫子之类的。
“大师姐,你送赵师兄过来看伤啊?”林漫漫见到院中出现的两人,高兴地迎了上去。
赵明苍越过她去看堂屋中躺着的施年,见她那一身的伤,微微皱起了眉,神情流出一丝愧疚。
“赵师兄,比试的时候我就说了,但求一战,你尽力出剑,我反而很欣喜,我这伤和你无关。”施年笑道。
赵明苍眉头舒展了一些和平素月一起进去。
施年随手剥开一个香蕉慢慢地吃着,视线在平素月和赵明苍身上来回横跳,半晌轻笑道:“我这一剑,师姐可别见怪。”
平素月回过味来上前轻轻地拎起她的耳朵笑骂道:“好个牙尖的丫头,现在好一些就调侃你师姐了?”
“师姐,疼。”施年委屈地举着香蕉求饶。
赵明苍见状笑道:“一路上,你师姐可是怪了我好些,她对你可是比我上心,你可不能没良心。”
施年揉搓着红了的耳朵啃完剩下的香蕉笑着挑眉,“我自然有良心,绝对不让大师姐受委屈,哪怕是你也不行。”
平素月又要上来捉人,半路被林漫漫截胡。
“论起来,我可算你长辈,你可不能动——”
“哦——”
还在清理药材的吕流之见到被平素月一把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