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烂烂的凉亭恰好能遮住连绵的雨丝。
燃起的火堆驱散了晚间的凉意。
施年熟练地烤着手里的肉干和馒头,不经意地侧头,瞥见了盘坐在那头的张亦怀,他的脸色不太好。
想来是那次强行入知天落下的伤还没完全好。
她提着手里的肉干和馒头走过去,“烤多了要不要?”
张亦怀睁开眼眸轻声笑了笑,“施姑娘我能理解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毕竟都没问我要一些丹药作为补偿。”
施年不自然地咳嗽道:“你想多了,我都给你下了蛊还能关心你,我是怕你上山拖我后腿。吃不吃,不吃我喂狗了。”
“哪里有狗?”周意警觉地坐了起来。
张亦怀笑了笑接过她给来的肉干和馒头。
施年重新坐回火堆旁给自己再烤一些。
“施姑娘能给我一些吗?”周意舔着嘴唇问道。
施年给肉干翻了个面,“小道士不吃就给你,可他要了,等着吧,有剩下的就给你。”
周意道谢过后越想越不对劲。
半夜的凉亭没有了火堆,一下冷了不少。
施年很是怕冷半醒半间蜷缩成一团,梦里面的雨夜像是落在了现实中,冷得她骨子里面发颤。
迷糊间,她似乎见到了火光,身上的寒意也一轻。
她实在太困,察觉到没有危险又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不踏实,她六更天就醒来了。
习惯性地一伸腰,身上的青色道袍滑落在地。
前面的火堆余温未散,隐隐还能见点点红光。
左手边,张亦怀穿着青色窄袖单衣盘膝而坐。
看样子还没醒来。
她拿起地上的道袍准备悄然送过去,正要搭在张亦怀肩头,他醒来时朦胧的眼眸恰好和她做贼心虚的眼对上。
“你身上还落着伤,就敢把外袍给我?”施年故作大声地数落着,放下道袍就要跑。
张亦怀抖落道袍给自己重新披上,“昨夜你梦话说很冷,我便替你重生了火,至于我,我自小修炼的吐纳法子,是不惧冷的,何况还有火堆离我不远,施姑娘,我无恙的。”
施年强装平静地转过身,“我要是冻死了,你不就能带着我的尸体去金陵交差了,做这么多做什么?”
张亦怀疑惑地笑了,“我们都约定好了,一起查下去的,再说了,你死了,我的蛊也没办法解开啊。”
原来是怕蛊没法子解开,也是,她的蛊一般人解不开的,不知道为何,听完后有一丝的怅然,她肯定是昨晚没睡好!
“那就走。”
施年把心里不快发泄在还在酣睡的周意身上,一脚把他踹醒了过来,催促着他上路。
雨雾蒙蒙的天气,想要看清云离山内里的情况都不能。
施年指挥着周意往山里面走去,“我说你别动歪脑筋啊,昨晚我闲着没事给你那份肉干弄了些毒粉,你要想活着下山,就老实一些,听见没有?”
周意震惊地转头,见施年说的不似有假,认命地在前面带路,带着他们一路上破开四方冥离阵桎梏,顺利地来到了云离山的山腹,远远地就见到青木宗弟子徘徊。
“我说他们是老鼠吗?到哪里都要打洞见不得光啊?”施年小声地和张亦怀吐槽。
张亦怀笑着压低声音道:“青木宗这类邪门歪道修炼的功法就是需要这类阴凉的地方,说是老鼠确实贴合。”
周意挤到施年旁边赔笑道:“施姑娘都到了我能走了吧?还望施姑娘给我解药.......”
“做梦呢你?去和那个几个弟子聊聊,能问出里面的情况就问,问不出就把那几个弟子杀了。”施年说完不容他拒绝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踹了出去。
那几个弟子乍然间发现一个人冒出来,都纷纷拔出了剑,把周意团团包围住。
施年依着石壁优哉游哉地看着热闹。
周意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边的弟子都把剑收了起来,看起来他们有些不耐烦要把周意赶出去。
周意不经意往她这里瞥来求救的目光。
她不以为意和他的目光避开了去。
“施姑娘我问到了,那些人都关在里面,不过昨天已经押走了一批人,也不知道你们要找的人还在不在。”周意悄摸摸地溜回来,把经过说了一遭。
施年当即拔出短刀往后瞧了眼张亦怀笑道:“小道士,还能出剑吗?我们要进去看看了。”
张亦怀想了会抬手出剑,“自然能。”
剑光撕开林间遮天蔽日的昏沉,一剑掀了那几个守在洞口的弟子,他从容地过去在一个弟子尸体上拔出剑。
施年把短刀又按进去一分。
小道士也太能打了,要不是吃了她的蛊,恐怕现在她就要跟着他去金陵了,幸好啊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