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头七,瞿府就命人将白色绸缎尽数取下,一切好似又恢复如旧。
暗流涌动,刀光剑影,外人不得而知。
所以这事儿虽然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在百姓中相传甚广,但终究是没结果的事,还没过半月,就已被忘却在琐碎的闲谈中。
官家事,与民何干。
况且皇城中,从来不缺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到了冬月,也就午后的太阳缓和一些,好在今日树静风止,一辆马车在东郊出现,后面又跟着几车家当,缓缓向城门行进。
城门口的官兵拦下他们,随口盘问着欲检查货物。
“靠边,这后面拉的是什么,我们要检查!”说话间,官兵已经开始翻看。
岂料车夫伙计们都配合得很,防水布一掀,又麻溜儿将一色头的金丝楠木箱尽数打开,除了为数不多的衣物,大部分竟然都是价值连城的家当,金元宝装得满满当当,甚至还有好些不太好判断价值的古玩字画。
“没什么问题,就,都盖上吧。”
守城的一下子犯怵了,言行上不敢再蛮横无理,这种摸不清背景的最危险。
这时,给主子驾车的车夫拿着众人的入城册,表情和和气气地走来,道:“官爷,若没问题了,可否给我们盖入城的签印?”
官兵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翻开默念:
“卫白。”
车夫示意指向马车,道:“是我家小少爷。”
官兵没忍住好奇,假装是正常盘问:“你们来誉都干嘛的?”
“老爷让小少爷出来学做生意,历练历练。”车夫边说着,边从一旁的木箱中拿了两只大金元宝,当着众官兵的面,塞给了其中一人,“各位辛苦,不成敬意。”
“啊,哈哈。”
众人也是心领神会,不再追问什么,迅速盖好签印,放车队进了城。
一行人穿过城门落下的大片阴影,进入城内,一片天光大亮,马车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富丽堂皇,是皇城里也少有的程度,招摇至极。
路过的百姓纷纷忍不住放慢脚步,装作不经意地张望,却没人能猜出这是哪个富贵人家。
外人看不出又何异常,许是因着进入了城内,马车又放缓许多。
随行的下人们,似初入誉都人生地不熟,打量着周遭,只是忽然车夫清了清嗓子:
“来了。”
他表面神色如常,未张口地小声报信给车内的人。
“拐到小路。”车内人下令。
“是”
马车行至人烟稀少处,瞿府的老管家带下人着装的几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突然出现在路中间,挡了马车的道。
马车不得不停下,车夫没了先前的和善,不满地质问道:“你们是何人?何故挡路!”
连后面拉货的伙计见有人刁难,也小跑到马车周围,打算保护自家主子。
老管家不慌不忙地迎了上去,满脸堆笑道:“我家主人命我在此恭候,想请小公子到府上一叙。”
“你家大人谁啊?我和你家大人有什么好谈的?”
马车里探出一稚嫩面孔,正是许久未出现的卫白,他摆着不可一世的表情,道:“为何拦我的路,还不快让开!”
“小公子莫慌,我家大人想和你聊一些生意的上的合作。”
“我不需要合作,快给我让开!”
卫白直言拒绝,伙计们更是摆出干架的阵势。
“卫公子,您若是配合,便是瞿府的座上宾。倘若不配合,那我们也只有得罪了。”
“瞿府?丞相府?薛靳多翻提及你们与他有亲,怎么?他自己做生意不如人,如今你们又想使什么卑劣手段!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卫白摇头摆手,全身都在表示拒绝。
“误会误会,有些事只能在府中详谈,那,只好先委屈卫公子了。”管家先是躬身向卫白赔了罪,随即指示手下的人,“把人绑回去。”
见对方已经冲了上来,车夫大叫道:“保护公子!”
双方拳脚相向,没料到,还没一盏茶的功夫,胜负已分。
卫白已被五花大绑,架着准备抬上瞿府的马车。
“快去告诉我爹!让他来救我!”
卫白的伙计们都已被撂倒在地上,疼得没了应他的力气。
于是他又挣扎着警告绑他的人:“我告诉你们,我爹可厉害了!若我有个三长两短,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唔——”
可怜他又被用布捂了嘴。
待带走卫白的人都离开后,蜷缩在地上的众人纷纷利索地站起,车夫吩咐一人:“去把进度告诉主子。”
“是。”
-
卫白被带入瞿府后,被安置在了一间偏僻的厢房,虽然已被松绑,但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门口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