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书未站起,辛言忙上前询问:“殿下这是要去哪?”
安书未对辛言耳语道:“看着菜,以防有人动手脚。”
“是,殿下放心。”
意思是不用她跟着,辛言也就不多问了。
安书未假装捂着肚子,疾步往厅外冲,谁看了都知道她赶着去干嘛,便都特意目光回避。
正合她意。
过道中光线并不敞亮,暖黄色的尤其镇定人心神。
前面的人走得跌跌撞撞。
后面的人刻意保持距离,轻步跟着。
瞿一鸣走着走着便倚着墙,无意中撞开一扇门,安书未快走两步,跟上去,另一条过道出现。
她目光盯着并未发觉的瞿一鸣,背过手便将门关上,悄无声息。
四下无人,更待何时。
安书未挽袖将发簪从发间取下,按下机关,簪尾收于钱袋中,银色的利刃握于右手,被灯光镀成暗金色,在她袖间时隐时现。
安书未微提一口气,目光扫过瞿一鸣的颈侧,定在微凸的血管上,甚至能看到轻微的起伏。她没有迟疑,三步并两步跟上去,五指握力收紧,指节透白。
还有十步远。
八步——
酒气浓郁。
还有——五步——
右手抬起。
锋芒已露。
忽得身后一声微响,比脚步的声音还轻,安书未还没来得及转头,手肘就被拉住,一个强有力的力道将她后拉,进了一侧的暗间。
不能打草惊蛇,安书未没有出声,但也足够她反应过来。
随着暗门重新闭合,走廊的灯光完全透不进来,安书未顺势转过身,将手中的利刃朝那人影刺去。
岂料那人影只是微微一侧身,安书未手中的簪子便没入那人身后的木板中,只发出一声闷响。
再来。
面前的人影晃动,又有动作。
安书未有些费力地想看清那人的动势。
糟糕,簪子还没拔出来,另一只手臂也挣脱不开。
就在簪子从木板中拔出的那一刻,安书未的手被包裹地握住,黑影同时凑近她的耳边,脸颊都能感受到有发丝撩过。
黑暗中声音很小,却清晰。
“别怕,是我。”
安书未一愣。
——
是白意洲!
但没时间解释,也管不了太多了,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不能救这么错过。
安书未继续挣脱着,急切低语:“白意洲,你松手!”
白意洲在黑暗中嘴唇微抿,一个不露痕迹的微笑,这是第一次听到她叫自己全名。
但他依然没有要顺着她的意思:“嘘,你听。”
嘭——
是走廊的门被撞开的声音,随后密集的脚步声很快到了跟前,只是一门之隔,安书未握发簪的手歇了力,白意洲感觉到,却没有松手。
两人保持着亲近无比的距离,一动不动,屏息听着走廊上的动静。
“大人,您没事吧?”一队人跪于瞿一鸣身后,还不忘四处观察。
“你们?”瞿一鸣转身,揉揉眼皮,辨认出来人后立刻爆发了,“又是你们!整日跟着我!妈的!”
他一抬脚,直接踹在为首的人肩膀上,可那人只是晃动而已,更站不稳的是醉醺醺的瞿一鸣。
瞿一鸣踉跄着,激动地甩开衣袍继续骂:“滚啊!你们都是瞿家的狗,连主人的话都不听!”
暗卫们丝毫没有波动:“大人,我们是奉命保护大人安全,还请大人不要随意离开我们的视线。”
“呵……我又是什么主人,只有爹……你们只有一个主人……我也只能乖乖听话,哈哈哈哈哈……”
瞿一鸣情绪低落着自言自语,一时也忘了自己要去何处。
既然确认了瞿一鸣没事,为首的暗卫继续下达指令:“你们,检查一下过道,明明那丫头也跟进来了。”
“是!”
暗卫们分头推撞着过道的每一处门与墙壁,能打开的就进去巡视一圈。
安书未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带着不知如何是好的紧张神情,想在黑暗中找寻到白意洲的眼神,那是近在咫尺的安全感。
门口响起敲击声,嘭嘭——
门却纹丝不动。
嘭嘭嘭——
外面的人又确认了几下。
同时安书未的手肘被松开,白意洲缓缓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后侧,安抚着她的情绪。
“这边没有情况。”
“这边也没有。”
众人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走吧,护送大人回去,这些暗门邪乎的很,摸不透,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