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有德,白泽出。”
扶桑为神多年都没有见过白泽瑞兽,第一次看到,还是因为那只小蜉蝣。那时候,小蜉蝣刚用三句话把他从九天拉入地狱堕落成魔,而她因为堕神之功成为妖族之王。更讽刺的是,白泽就在这时候出现在了人界,仿佛要坐实他有多无能,那小蜉蝣有多能干似的。
好,那就让我瞧瞧,你怎么带领妖族在人界占得一席之地,众天神如何会允许妖族侵犯为他们供奉香火的凡人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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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柔儿在深渊急速下落,越往下,瘴气越薄弱,快至洞底时,渊中竟然升腾着仙兽才会有的清气。
苏柔儿稳稳落地,将自己隐在黑暗中。
模模糊糊的能听到婉转的鸟鸣声以及兽类沉着的呼吸声。
洞中的气息不太好闻,也不知这一鸟一兽如何生活了这么多年。
苏柔儿不敢放明火,她现在的法力任何恶妖都能一掌拍死她。
凭着直觉和声音慢慢往前摸索着,不知走了多久,一直规律的呼吸声和鸟鸣声忽然全都中断。
苏柔儿身体一僵,感觉头顶上方有两个出气孔正对着自己喷气。她僵硬的抬起头,一只毛发乱糟糟的妖兽正盘腿坐在她跟前,那两个出气孔就是它的鼻子。
“好大的胆子。”妖兽像是许久不说话,一出口声音嘶哑低沉。
苏柔儿停下脚步,从手心捻出一团火背在身后,若它有动作,便放火烧渊,这妖兽千年不见日光,乍一见光怎么都要反应半天吧?
“千百年来,无人敢闯这深渊,你所之为何?”
先开口未动手,或许这妖兽并没有传闻中可怕。苏柔儿近来琢磨出些道理,传闻这个东西,十有八九都是表象和虚言。
“师兄姐身染疫病,想向前辈借晴耕鸟一用。”
妖兽闻言有些惊讶,“难道你没听说过这晴耕鸟是本尊的宝贝,你乃何人,依仗着谁?竟敢口出妄言。”
“在下苏柔儿,无依无仗,凡骨一根。传言这个东西若是事实便不会称之为传言。前辈传闻凶狠、洞口常年毒瘴缭绕难免让人望而生畏。利爪是用来恐吓敌人,却不会伤善意的人,我想我金城所致,前辈自会对我礼遇有加。”
“金城所致?哪儿来的诚?”
“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种诚,不知前辈眼里的诚是哪一种?”
“你这小辈倒有些意思,像我一个故人。”妖神沉吟半晌,“本座一向信服有才有德之人。若你能打得过我,这晴耕鸟便借你一用。”
“苏柔儿凡骨一根,前辈法力高强,一眼便能探我虚实,我对战前辈,好比蜉蝣之力撼大树,这莫不是变相的拒绝?”
“出路我给了,通不通得过是你的事。”
“也罢,蜉蝣撼大树,这件事我万年前也做过!”苏柔儿祭出掌中火向妖兽挥去,妖兽终日不见光,被逼的连连后退,“你耍阴的!”
“前辈不是让我战胜您?火是明的,招式也是明的,何阴之有?”
妖兽终于被她一直不冷不热却句句带刺的话给激怒了,他贴着地面长长嘶吼一声,渊中立刻飞沙走石,巨大的嘶鸣声震的苏柔儿堵住双耳,却仍有血从中流出,元神也被震成了一片浆糊。
见苏柔儿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妖兽嗤笑一声,“你这般弱小,到底拿什么来跟我抗衡呢?单凭一腔赤诚是远远不够的。”
“当然不够,”苏柔儿撑着地面坐起身,吐出一口鲜血,“我走到现在,若能靠爱发电战胜一切,妖族早就雄霸世界了。”
妖族?她明明是个凡人,那妖兽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小小凡人,妄议什么妖族兴衰?”
苏柔儿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若有所指道“你困在这毒瘴深渊,就真的是妖了吗?”
苏柔儿冷冷笑着,跟往日柔弱可怜的模样判若两人。她从心口抽出一把光剑,那剑没有形体却有着最锋利的剑刃,端的是举世无双的一把好法器,这样好的法器万不该出现在一个凡人手中。
“你究竟是什么人?”
“有万千执念的人。”苏柔儿双手握剑对着妖兽当空劈下,妖兽闪身欲躲,那光刃却像是长了眼一般,无论它躲去哪里,都冲着最初对准他的地方劈下。
“咣,”妖兽倒地,脑门中有一道剑伤正在潺潺流血。
“这是我为你种下的印记,我打败了你,从此我就是你的主人了,”苏柔儿顿了顿,缓缓念出它的名字,“白泽。”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白泽?你究竟是谁?”
白山茶,忘了你的主人吗?可我,没忘记你啊……苏柔儿苦笑,她马上要晕过去之时捏碎了衣服上的符咒。扶苏从天而降,正看到白泽站起身想要拎起苏柔儿问个清楚,他一记法术扔了过去,数道白光在白泽脚前炸开,白泽连连后退。
扶苏一手扶住倒地的柔儿,一手握剑撑住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