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夏思思才可以尽情抒发自己压抑的情感,她在内心呼喊:“爸爸,你什么时候能回家,什么时候回来看看你女儿,几年了啊,就连哥哥入狱的时候你也没回来,难道他真的伤透了你的心吗?还是你真的很忙,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吧。妈妈也很少回家,妈妈难道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吗?”
打湿的音符如怨如泣地流泻出来,更为婉转凄美,她粉色的脸上挂着丝丝牵盼,泪眼欲滴,她双手麻痹,音符变得僵硬。
她站起身来,看窗外,月如钩,坠在森林那边,穿过森林的缝隙可以见到勾月斑驳的身影。
夏思思觉得有点害怕,可是除了泛黄的台灯,安静的钢琴,还有床上爸爸给她买的大熊猫以外,没有什么可以陪她了,她走出房间,来到客厅,从玻璃窗可以看到小城此刻仅存的几点灯火,只是在夜风的吹拂下稍稍显得阑珊。
偶尔有夜车驶过,划过一片寂静的夜,潇洒的远去了,徒留小城继续沉睡,让小城拜倒在夜的诱惑下。
她打开电视,有几个电视台已经停了,只有一个时间显示在屏幕上,还有一些电视台在不厌其烦的播着减肥广告,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她感觉失眠又失落,这个家真的只有寒意了吗?
对于爸妈感情破裂她是知道的,妈妈觉得爸爸工作调动后很少回家是对她的忽略,所以几年后她开始沉迷于麻将,她的朋友也多了很多,对于这一现状的产生,夏思思很想责怪爸爸,但是她仔细想想爸爸并不是无情之人,他工作的确很忙。
在夏思思眼里爸爸一直是很慈爱的,小的时候爸爸刚步入工作的时候,只要有点长的假期他都会回家陪他们,为他们做饭,一家人唱歌,很快乐。
爸爸还经常带他们到北京去爬长城,看故宫,游北海,到云南西双版纳···
爸爸说过他最爱的就是他的家人,他最大的心愿是子女都成才。
后来爸爸调走了,离家距离更远了,而且每天都有许多问题要处理,上级要求严格,爸爸几乎没有休息的假期,回家也少了,他能给予家庭的是一叠叠的钱,他经常提醒夏思思和哥哥好好学习,不要妈妈上班。
然而妈妈后来还是变了,她不再关心夏思思与哥哥了,只记得麻将。
再后来哥哥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爸爸非常高兴,给哥哥很高的生活消费,可是哥哥的自鸣得意让他完全迷失了自我,他开始彻夜彻夜的上网打游戏,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开始交女朋友,抽烟喝酒,打架闹事。
这一切爸妈都不知道,妈妈也从没关心过,爸爸每次打电话给哥哥,哥哥总说他学得很好,只是一个劲的找爸爸要钱。
后来真的出事了,哥哥跟别人一起打伤了他的同学,被学校开除了,而且被判刑了,那年哥哥刚过十七岁。在得知哥哥被判了四年后,爸爸当时的念头是从楼上跳下去,但是他没有,他每天处在极度的伤心中,后来也很少回家了。
夏思思觉得头脑昏涨,她怕想这些问题,因为她会头疼到无法忍耐。被电视荧屏光照射的客厅更显得一片死寂,宠物狗花花在楼梯下睡得直呼噜。
然后夏思思发现自己飘起来了,飞到了很远,那是一片茫茫的森林,她边飞边欣赏着这茫茫无际的古怪树木,渐渐的森林开始下陷,一片一片的高大树木开始倒下,然后太阳光变得异常强烈,她再也睁不开眼睛,所有的无助与恐惧包围了她,她拼命的睁开眼睛,可是怎么也睁不开,她开始慌张了,焦急的寻找森林出口,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她拼命的喊救命,声嘶力竭的喊,可是没有人来救她。
突然她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道极亮的光射入她的眼睛,她赶忙用手阻挡,她揉揉微痛的眼睛向门口一看,玻璃门外停着一辆轿车,即使是夜晚,只有车灯的辉映,依然可以从车表面锃亮的反光中见得车的明贵。
夏思思慢慢起身,先看看只显示时间的电视屏幕,再看看门外,车里良久没有人出来,夏思思虽然看不清车里到底是谁,但是她可以基本判定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完全忘记了车外的世界。
夏思思看不下去,她走上去关掉电视,准备上楼睡觉,刚到楼梯时,突然听到有人开门,推门声格外分明。
她定睛一看是妈妈,妈妈顺手打开客厅的灯,看到女儿她有一丝惊讶,但马上又变成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夏思思再往门外看时,一个中年男人正准备进入车里貌似是要返回,那身材分明是在告诉夏思思那就是杨叔叔,杨少华的爸爸。
车发动了,短暂地打破了安静的夜,但立刻又变得死一样寂静。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妈妈问夏思思。
夏思思没有说话,看看门外的街,车已经远去了,尾灯在夜的衬托下,好像一条毒蛇愤怒的眼睛。
妈妈过来放下手中的粉色皮包,跌坐在沙发上,夏思思打量着她。
好几年了,夏思思从来没有用过那样的眼神认真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