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风尽(2 / 3)

喝。

祁明被挟,父皇骤崩,江山易主,一连串的消息直震得祁霁心神恸痛,她目眦欲裂地瞪视着不远处正给马匹添置草料的黄渠,不晓得这短短十几天怎会发生如此巨变。

“主子,这是主子爷的意思。”

黄渠也没了一路上那笑呵呵的模样,他面上染着哀色,看着自听到驿站人们的议论后就一步不肯再往前走的祁霁叹道:“主子爷早知自己时日无多,如今奸臣当道,他是放心不下才叫奴才秘密把主子送往方寸山,好在这些时日咱们紧赶慢赶,眼下过了居雄关,魏兰庭就管不着咱们,主子爷说了,到了那边,自会有人好生安置主子。”

所以根本不是什么方寸山请贤,此番仓促出宫,就只是为了让她能赶在父皇驾崩前离开大康!

“带我回去。”祁霁的声音凝成一条线,透出不容拒绝的冰寒。

若她尚在宫中,朝中又怎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父皇的身子状况如何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可纵使沉疴难治,有御医在旁日夜看护着,也万还没到油尽灯枯的时候。而今父皇走的蹊跷,祁明又独自一人留在宫中,她如何能就此离去!

“主子,您没有入境文书,”黄渠顿了片刻,如实道,“这大康,您回不去。”

入境文书是大康发放给平民商户的通关文牒,可她堂堂大康长公主,又怎用得着这种东西?

祁霁摩挲着腰间锦囊,里面正装着象征公主身份的玉符。

可如今黄渠能这么说,那想来她长公主的身份早也在大康名存实亡——又或者黄渠是想提醒她,眼下控制着金晨殿的魏兰庭很有可能正在四处找她,玉符更万不可示于人前。

“所以把江山拱手让人,这就是父皇的抉择吗?”

默了片刻后祁霁周身怒气渐消,却又有更深的雷暴自心中积聚,她半转过头,幽深黑眸定定看向黄渠:“父皇只着你一人随我出宫,沿途官道亨通,一路快马加鞭也未见有人阻拦,我与魏兰庭对弈多年,若他当真要伺机谋反,你我又如何能这般大摇大摆地过了居雄关?”

不过短短几息,祁霁就已想通其中关节:什么奸臣当道,事实上这祁氏江山,根本从父皇遣她出宫的那一刻就已被亲手交到了魏兰庭手中!

祁霁胸中涌起不平,这些年魏兰庭势大,朝间乡野对此不是没有议论,但她与魏兰庭鏖战多年,对今日之局面也非是没有丝毫准备,可如今却不战而屈——实在太过窝囊!

至此祁霁亦不再多说,只径直向前大步跨出,她越过黄渠,紧接着袖袍一甩便翻身上马,待扯着缰绳调转马头,却见黄渠不知何时已横挡在她身后。

“主子,您真的回不了大康。”

黄渠抬手按住马头,可面上倒仍是那副恭谦模样,见劝阻不得,就转而又在怀中摸出一块玉符。

没想到就连长公主玉符也被事先调包了。

长公主身份尊贵,纵使是总管太监也轻易近不得身,沿途黄渠对祁霁并无半分越矩,是以这玉符只怕是在出宫前就早被父皇事先调换。

看来父皇是铁了心不让她再回大康。

思及此祁霁眯起眼一言不发,只定定地看着黄渠。

“主子爷遗命,让奴才把主子送到方寸山后就速回小主子身边护卫,”黄渠低头避开祁霁视线,顿了顿又道,“如今小主子孤身一人留在雍都,身边没有可信之人,主子纵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小主子考虑不是?”

黄渠低声劝她:“主子就别为难奴才了。”

大康江山百年,而今由盛转衰,皇室式微,魏兰庭带着一众拥趸与祁分庭抗礼,自己与父皇筹谋多年,也只勉强算是不落下风,而今父皇驾崩,自己又不在朝中,局势必将是一边倒的局面,祁明不过五岁,虎狼环伺下更难保全自身。

祁霁终究是叹了口气:“父皇安在?”

尽管魏兰庭在朝中一家独大,可大康却也非他一人之天下,眼见群龙无首,朝中那些世家难保不会闻风而动,可此番雷霆巨变却不见这些人有所动作,细想之下若非父皇暗允退让又遣她出宫,大康又如何能这般轻易的朝夕易主。

是以尽管外界皆传明豫帝已死,可想到这一层的祁霁心中就仍不由得升起希望:若当真是父皇主动退让,那此举虽会令天下耻笑,但也可能让父皇以金蝉脱壳之计潜伏宫中。

黄渠是愣了一会才听明白祁霁语中深意的。

他伫在原地,先是将手中玉符重新收回怀中,又跟着整肃衣袍,将沿途上上下下沾染的风尘都尽数拍去,然后才转过半身,朝着雍都所在的方向缓缓跪伏下去。

祁霁眼看着这个陪伴了明豫皇帝近四十年的臣子匍匐在地,时至此刻,才终于发出一道怆然尖细的哭声:“明豫十五年二月十七,陛下——宾天!”

有黄渠这句话,父皇便再无万分之一的可能了。

祁霁心尖一缩身子摇晃,二月十七,她凝着眸子想了想,正是她奉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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