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小夭如常醒来,天刚亮。相柳已经在训练士兵了,小夭本来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勤奋了,但是辰荣军士们更勤奋。小夭发现床边有一套男装,她换上以后给自己变了玟小六的脸,直接去了。
她进入洪江的营帐,洪江让另外几个将军先退下,相柳告知他小夭会用一张新的皮囊,玟小六又穿着相柳的衣服,他自然知道这就是王姬。
“叫我小六就好。”小夭问洪江找了纸笔,把然后开始作画。洪江看了几眼就知道这是中原的家族势力分布图。
小夭问:“将军,我想知道这些世家哪些中立,哪些支持西炎,哪些支持辰荣?”这个问题很敏感,小夭其实可以问相柳,相柳会告诉她,但她还是决定问洪江,不能因为害怕洪江猜忌就避开问题。
洪江是个非常有胆识的人,他昨晚选择了相信小夭,自然不疑。中原确实和西炎貌合神离,中原的家族们大多对辰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边不得罪,两边都帮忙。小夭看着涂山家也在此列,突然说:“如果涂山家能帮忙的话物资的问题是不是顷刻引刃而解。”
洪江说:“涂山家的狐狸们精明得很,他们确实帮过我们一些忙,也给过一点支持,但要劝动他们家冒着什么风险,那可真是有些困难。涂山家那位二公子现在有心帮助玱玹,自然是看中了玱玹的可能。”
小夭还没能去青丘见一面涂山璟,也不好向洪江保证自己能在这事上有什么助力。她知道自己在这些事上运气意外得好,出门捡个人还能捡到能左右大荒局面的。
小夭又问了辰荣军很多现状。
快到晌午时,相柳走到了主帅大帐门口,听见小夭问:“义军的新兵是不是越来越难招,我看军营里新兵很少。”
洪江说到这个就难受:“是啊,原本皓翎内乱打仗的时候,一些流亡的人多少还是有些人会来投奔的,还有一些逃亡的奴隶。但是如今皓翎和西炎都战乱渐少,奴隶也不是那么好赎身和逃跑,辰荣也正在被遗忘,自然是招不到新兵的。”
小夭发话了:“你们如果不嫌弃奴隶的话,其实这事我有个主意。我是王姬,所以我要接触到奴隶并不困难,我会联系我的亲信,私下办角斗场买奴隶,但是让奴隶们假装死斗,然后让自愿的奴隶们来军营。”小夭给了暗卫营一年的时间,如今他们已经分散到了大荒各地等着待命。
“只是我有一点顾虑,虽然你们人是壮大了,这些注定要死掉的奴隶也许会感激和报答你我,但是不会对辰荣产生感情。”小夭平静地说着,但胸口有些郁闷,这对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奴隶们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束缚?
就像相柳。对辰荣这个国家并无感情,他是妖怪,没有故国,但是相柳背负着每一位袍泽的愿望,好像只能永远留在这里等着沙场战死。
“也许会变得不一样呢?”相柳掀开帐篷突然开口,他知道小夭的心思,“你就当你去给他们一个机会选择一下吧。”
洪江看着相柳,疼爱和愧疚在心里交织。他是真的把相柳当自己的儿子疼爱的,但因为他,相柳也失去了未来。
小夭看着相柳,依旧是衣白胜雪,纤尘不染,仿佛天地间什么都不在乎,不需要怜悯和仰望。
小夭说:“既然如此,那这个法子就通过了,我通知亲信去筹备一下。”然后离开了。
她没看相柳,相柳却知道小夭有些不快,他没办法安慰什么,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小夭给自己在皓翎的一个小侍卫寄了一封信,回来给洪江提了几个辰荣军的问题和解决方法,洪江负责给她指出不切实际的地方。
小夭提出的问题绝大部分问题都是钱和权能解决的,不然她临阵磨枪的那点能耐不可能帮得上打了几百年仗的洪江。洪江忍不住问:“你这么挥霍自己的家产正常吗?”
小夭倒是不在意,一旦她成功了,这些花出去的钱最后还是会回来。而且,小夭不担心欠俊帝什么恩情还不掉,她有胆子借,也有胆子还。
洪江第二天将玟小六以自己义子的身份介绍给了各位将领,让她在一旁听他们分析局势。众位将领对洪江是相当信服,加上小夭很安静,没有什么异议。小夭白日也就这种时候能看见相柳。其他时间里小夭不是在看军队在山里修的阵,就是研究洪江给她的辰荣王遗书。
辰荣军队真的很缺钱,吃的东西都不怎么好,小夭有钱但是养不住军队,选择和大家一起过穷日子,她倒也不觉得怎么样,自己什么日子不能过。
小夭只希望有一天再没有打仗,大家都回家好好生活。她每天都在观察军队的各种,比如草药的来路,比如阵法的防护,有空还自己去伤兵营看诊。相柳看着比自己还能忙碌的小夭,神色复杂。
半个月转瞬即逝,小夭和相柳先是去极北之地画下了阵法,然后和小七小八汇合。一路乘船到了沙漠。
小七和小八知道此次的任务是刀山火海,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小夭在相柳和小七小八衣袍上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