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别,白日无人,夜晚笙歌。
姜亦耳边却始终能听见隐隐的哭声,女人的哭声,不止一个,姜亦觉得,声音微弱不是因为离得远,而更像是那些女人,没有力气了。
“这下面,是什么?”她问。
黎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双手抱臂,指尖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手臂,像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你要找这个?”
姜亦看到那东西,瞬间飞身到他跟前,伸手要夺,却被他另一只手挡住,再夺,再挡,几个来回后,姜亦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你又想放毒?碧落宫容不得你们这些毒修!”她抽出短刀,瞬间扎在他习惯性挡住她的手背上。
“弟弟!弟弟受伤了!嗯嗯……黎朔受伤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他那个姐姐。
黎昭从暗处小跑而来,停在黎朔身旁,着急地原地转圈,口中一直念叨着黎朔的伤。
憋闷了许久的计伯都一看,乐了起来,“哟!这是个傻子啊!弟弟,哈哈!小子,你姐是个傻子,这丫头是个疯子,摊上这两女的,你可真是倒霉啊哈哈……”
“蠢货,她不是傻子,某些方面,她可能比你聪明得多。”
姜亦拔出匕首,偏过头骂了一句。
这计伯都属实听不懂人话,不该是虎妖,应该是牛,对牛弹琴的牛。
对于黎昭的病症,前世的姜亦见识过,如果说对于那个养父而言,她是一把杀人的刀,那么那位自闭症青年,就是养父的笔。
那只“笔”有着刻板行为,但却有惊人的画图能力,仅凭描述,就可以画出一个人完整的模样。是的,他听得懂人话,甚至理解能力超强,但行为举止,与这位黎昭,很像。
黎朔手背中刀,没有一声痛呼,连眉头也没有皱上半分,只是伸出双手,看向自己两手手背,面带微笑道:
“姑娘是看我这双手,很不顺眼啊,昨夜一只,今日一只,倒是凑成对了。”说着,他修长的指节握着药杵,放在眼前观瞧,口中叹息道,“先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是毒修。”
“你是什么我没兴趣,把那个还给我!”
黎朔伸出的两只手,一手拿着药杵,一手手背流着血,流血的那只手陡然间握紧,又松开,下一瞬,墙边地板竟从两边打开,像两扇移门,一个地下入口出现在几人眼前。
“你选吧!是下去看看,这下面是什么,还是要这个铜棍。”
姜亦看了那入口一眼,眼睛紧盯着药杵,“我要拿回我的东西,你听不懂吗?这是最后一次,下一回,这刀就不是扎手背了。”
她并不想杀他,毕竟杀了他,不知道还会有多少麻烦。
黎朔有些遗憾,竟真的将药杵丢回到姜亦手中。
“我还以为,你会管一管闲事呢!昨天不是要找我舅舅吗?他就在底下,如今,你是没机会见到他了。”
姜亦一把抓住他正要握成拳的手,“我没说过我要做选择,东西我拿到了,顾商,我也是要见的。”说着,她回头看了计伯都一眼。
好在计伯都不算蠢,立刻会意,绕过还在转圈的黎昭,径直往入口去。
黎朔笑了笑,看向黎昭,“姐姐,我没事。”
姜亦放开他,瞬间飞到计伯都身旁,二人立时走进这地下入口。
黎朔走到黎昭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视线却落在二人消失的入口,“她这闲事若是能管得成,姐姐,我们就自由了。”
姜亦走在通往地下的楼梯上,因为五感俱佳,黎朔的这一句话,分毫不差地落在她耳朵里。
自由?是什么意思?
她低下头看了看手中药杵,心中安定许多。
“这是什么东西?”计伯都顺着她的目光,看着药杵,好奇地问道。
“杵。”她随口答道。
“杵?是干嘛的?”
“捣蒜的。”
“捣蒜的?你非要回来拿的东西,就是这个捣蒜的?你——”
姜亦瞬间用短刀抵住他的脖子,“你要是再多嘴乱看,我就杀了你,立刻。”
计伯都有些恼火了,先前诸多忍让不过是看她年纪小,加上南星的嘱托,却没想到这疯丫头玩真的。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带你回医馆,你他妈的放开我!”
姜亦轻笑一声,“对,所以你就该长长记性,别什么人都当好人。”
计伯都试图偏开头,好找机会反击,却不想姜亦的短刀贴得极紧,他这一动,瞬间被贴上来的短刀割破了皮。
“你知道被割喉的人,是怎么死的吗?”她顿了顿,“被喉管里的血,呛死的。所以,你也想感受一下的话,大可以在这里,反抗我,如果不想死,就乖乖的,少废话,听懂了吗?”
计伯都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