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称了旁人心意?
这么有趣的身份,要是就这么丢了,怪可惜的。
“让我进去!你们竟敢拦我?我……”
门外传来吵闹声,是那位姜家大公子到了。
“大公子恕罪,家主寝殿,不得擅入。”守卫的声音,不卑不亢。
“你们……这个家还当真要由着这个小疯子做主不成?”
“大公子慎言。”
门外闹腾着,姜亦罔若未闻,兀自对镜,拿起妆笔,沾取朱红的胭脂,依着那淡淡的黑纹描了起来。
白净粉嫩的脸上,朱纹逐渐蔓延半边脸颊,直至眼下,看起来,触目惊心。
“给我滚开!”大公子听起来要动粗了。
几声闷响,有人被打倒了。
“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又来了一个。
姜亦笑了起来,她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都到了。
她倏地起身,鞋子都没穿,朝门口跑去,手里还握着妆笔。
“大哥哥,二哥哥!你们怎么都来啦!”
打开门,她笑得灿烂,画了半面红纹的脸上,满是惊喜。
这笑容,她可是练习了好久呢。
所有人一齐看向她。
“拜见家主!”两排守卫立时跪地低头行礼,不敢再看。
姜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则愣愣地看着姜亦,大公子的脚整个踩在一名倒地侍卫的手上,那手看着应该是废了。
姜亦眨眨眼,看向几名倒地守卫,“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能拦我哥哥们呢?要是没拦住,你们岂不是……要被打死?”
这话说完,守卫们头埋得更深了。
“你的脸……”二公子先开了口,接着伸手拉住她,往殿内走去,“先进去再说。”
姜府二公子看上去温文尔雅,十七八岁的年纪,颇有些书卷气,模样清秀,举止彬彬。
“等等!”大公子回过神来,叫住了二人,“姜二,我不过三年不在家,你好像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老大了?”
大公子生得壮硕,人高马大,满脸戾气,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愚蠢。
姜二顿住脚步,没应声,也没回头。
“还有你!毛还没长齐的小疯子!跟你那个死疯子娘一样!就凭你也配做家主?还想去碧水宴?我看你是活腻了!”姜大不依不挠,当着下仆与守卫的面嚷嚷着,似乎想找回一点尊严。
姜亦也没动。
下一瞬,肩膀被人扣住,一双大手将她掰回身。
“我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姜大怒视着姜亦。
一旁的姜二刚想开口,却见姜大挥起手掌,直朝姜亦面门而去。
姜亦面色不改,依旧笑着,手中妆笔却滚落在地,只见她飞速出手,拔出发簪,迎着他的手掌——
“啊——”姜大吃痛,捂住手,吃惊地看向姜亦。
他既没想到她会反击,也没想到她的速度这么快,发簪扎进了他的手掌,但所幸他及时收手,扎得不深。
印象中,他这个妹妹因为疯得厉害,三年前他离家的时候,她都还没能学会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偏是这样的疯子,生来体内就带着医修灵脉!
姜大回过神来,破口大骂。
几个守卫瞬时出手,钳制住他,捂住他的嘴巴。
“嘘……大哥哥!你才回来半个月,很多事还不清楚呢!时候还早,正好花露去拿点心了,进来喝杯茶,吃点东西吧!”姜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笑着对姜大说完,转身牵起姜二的手,朝寝殿走去。
姜二看着她的脸,任由她牵着自己,进了暗沉沉的殿中。
守卫松开了姜大,姜大啐了口唾沫,伸手拔出扎进手里的发簪,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接着,他一脚踹开了上前试图帮他包扎伤口的随侍婢女,面上神情愈发阴鸷。
三年前,作为姜家长子,主母要他去上清宫寻塑灵脉之法,说的是待他归来,家主便会传位于他。在外三年,他忽闻家主失踪的消息,匆忙借着新任家主生辰之势赶回来,竟得知,新任家主竟然是那个小疯子。
塑灵脉之法?灵脉……根本不可能塑出,只可天生,有就是有,无就是无,上清宫炼出塑灵丹的消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家主与主母不可能不知,所以亲母将他支走,亲父无端失踪……都是为了什么?为了这个非主母所出的小疯子?
姜大抬眼,看向昏暗的殿中。
待会儿的碧水宴,自会有人质问……七岁的疯子,妄图做整个医修一族的主,实在可笑。
他转身离开,与准备好吃食的花露,擦肩而过。
花露带着两排托举食盒的侍女,侧身朝着姜大的背影屈膝行礼,“大公子。”
也不等他回头,众人回身,向家主殿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