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回怼(2 / 3)

熟悉的画面冲开深处、远处的暗门,向前涌现。

马路中央,风与车的呼啸在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裹着人的心跳在断断续续的呼啸声里茫然狂奔。

过路车辆里,不时有眼睛看向他们。

叶司莲漫不经心地踏着步子款款踱近,何铁英眨着眼又握紧了车把手。

夜幕下,他身形颀长挺秀,有几分像从前。他步伐优雅从容,一步一步踏出不可揆度的逼迫感,犹如皓月临城一般,冷丽华贵之气扑面袭来。

最后,叶司莲站定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她与他仅半米之隔。

波动船摇,发丝乱舞,心潮不静,

她的目光已被月下秀柏,或者说秀柏枝头的月给夺走。

何铁英仰着头,他身量比从前更挺峻,肩颈周正修美,肩身变得更加宽阔。

因为近,她终于看清了他衣裳的颜色,那身包裹着他躯体的宝衣华服,银白如练,似灰又近蓝,月光石一般。

也许,他就是月华、宝石本身,无人无物再比他更皎练出尘。

她在摇晃的船只里,欣赏仰望着这尊端方美丽的雕像,迎着雕像刺人的寒压,手握“船桨”强自镇定。

叶司莲玉雕般的脸在上,他俯视着发丝被风乱打在脸上的何铁英,眼皮轻轻掀动,那凉夜寒星般的双目轻易就捕获到她手上的小动作。

何铁英双唇微抿,吐不出半个字,她已听不见风与车相拥呼啸。

只看见叶司莲双唇微启,像夜里悄然绽放的昙花。

“这位小姐……”

冷不丁落在空气里的声音,比温润多一分凌厉,比平和多一线凛冽,细致中还有一丝粗粝;冷色,清质,若风穿堂,如涧流潭,似珠落盘,打得何铁英耳朵一个激灵,呼吸都在震颤。

“从刚才你就一直跟在我的车后,我想你会告诉我理由的,是么?”

一堵堵墙,从轻缓而强硬的语调中由平地升起,斯文、疏离和嘲弄交织的口吻便从墙上的裂口朝她吹出一股股冷气。

她目光迎寒,描摹他的眉目鼻唇。

曾经某天,她也如此刻这般面对高墙,承受他带来的刺冷。

深吸一道空气,何铁英的声音像风抚过一片乱草堆:“我并没有。”

“没有?”他的语气像听了一个笑话。

“这一段路,”何铁英看着他,伸出手指向前方,说,“是我回家的路,我并不知道你也会走这一条路。”

叶司莲眉尾一挑,这答案该说理直气壮还是令人意外呢?

眼前这张姿色平平的脸有一对平和的眉眼,平和却倔强。

倒显得他无礼了。

而在刚才,在他朝她走来时,他分明瞧见她眼中漏出几丝慌乱。

呵!虚伪的女人。

叶司莲眼睫一掀,俯下身子和头颅,盯着女人的眼睛,手贴着胸膛,像对她谦恭行礼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说,”他精致而克制的喉结滚动出一个又一个音符,然后串成“戏曲儿”丢在地上,“你没有想到,我和你会这般有缘,连回家的路都是同一个方向?”

斯文周到的姿态,极富教养的询问,真是把夹枪带棒的讽刺玩到了极致。

何铁英睫毛轻颤,大脑像极了被木马入侵系统而运行困难的机器。但她终究没有丧失语言。

“差不多……你这样想也行。”

就差掷地有声了。

“呵!”叶司莲的鼻腔里蹿出更强烈的一抹笑意,“是么?”

刹那间,山肩倾覆,遮蔽天月,月色袭至眼前,只见眼前人似月。

何铁英睁圆了眼睛,那里头倒映出欺上前的月华的真容,山眉星眸的景色麻痹了大脑,她和思维漂浮在眼前的深海。

凉夜浅横在她与他之间,送来难以抗拒的清浅连绵的香气。琼草幽竹笼罩、蔓延,在这个未沉睡的夜,将这场始料未及的梦境给吞噬,斯缠。

她撤不开目光,那经由上天细细勾勒的唇瓣,再次不疾不徐牵动开合。

垂眸引诱的夜妖念动了咒语:

“所以……之前的一段路你为什么跟着我?”

太近了,近到她完全能看清这夜妖细密纤长的睫毛,夜色在上面布施了魔法,连同那作祟的香气一并诱使着她。

怦怦的心跳声无所遁形。

“只是好奇。”她答。

“好奇什么?”他低声问。

一粒石子投入暗泉。

“就是想看看,看看……”

他一时哑然。

她陷落在水月之境里,无法动弹。

在那片粼粼的湖中,明月也瞧见了自己的脸。

月亮曾见过这样痴明的目光,在同一片湖里,同样的让人生烦。

波纹淡去,月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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