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绮芸。”
姓徐。
周雪韶这才如梦初醒,“是徐姐姐。”正是裴宣远在他城的未婚妻子。
原来徐绮芸在得知滕山发生的事之后,毅然决然从家中赶来,裴宣身上负伤,也是她在旁照料。
“此次当真要多谢表妹与绛弟。”裴宣在这时开口,“若非表妹和绛弟,恐怕我现今已尸首分身,又哪能坐在这里……”
词表谢意远不足够,裴宣招了招手,立刻有侍女上前,向周雪韶奉上珍盘。珍盘之上,放着一枚玉制白虎,玉的质地非同寻常,乃是罕见暖玉,上面雕刻的小兽模样亦是活灵活现,是贵重之物。
而裴宣又言:“我知表妹不会长久居于元洲,思来想去,也只有将这小兽玉佩赠予表妹。在上京,裴氏有些布庄、金银铺子,表妹回家后带着玉佩去寻那处的掌事人,那边的各个铺子每个月都会向表妹送上一笔当月的收入。”
不必周雪韶亲自管理,也不必她为此费心。十数间铺子的收入累计到一起,一个月是笔不小的钱财,一年加到一起便是一笔横财。
这就是裴宣的谢意。
“多谢大表哥。”周雪韶明白裴宣是在真心谢她,便在对方期许的眼神下收下了这枚玉制白虎。
“至于绛弟……”
裴绛摇了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要。裴宣料到他会是这反应,笑了笑,便命人将一幅古画取来,那是裴绛一直想要的大家名作,裴宣投其所好。
果然裴绛望见展开的画,谢过兄长后欣然接受。
二人又与裴宣闲聊一会,后来医师例行过来给裴宣诊断伤痛,周雪韶与裴绛才离开。裴宣行动不方便,徐绮芸代之送他们走了一段路。
“徐姐姐回去吧。”周雪韶向她告别,徐绮芸温柔笑笑,望着他们离开。
回去路上,裴绛在她左前方走着。
走到凉亭的时候,裴绛停了下脚步,也是在这个时候,周雪韶发现裴绛的右脚有点不利索,应是脚上有伤并未痊愈。
“表妹若无事,可在这处停一停,赏赏花。”裴绛说。
今年的丁香花开得早。
凉亭旁边就有一棵,高大树木上坠着满枝丫的淡紫色,精致小巧的花朵结成一簇一簇,花瓣轻盈,使人一见顿觉清新不已。
周雪韶跟随裴绛坐在凉亭内。
“今日我去看了姗妹妹,她病好了些。”裴绛说。
“等我晚些时候去探望姗表妹。”周雪韶回。
裴绛再说起滕山之事。
“幸得官府相助,能将那伙山匪一网拿下。”裴绛略微一顿,“在留下的活口里面有一个是我裴氏旧仆。”
和魏襄告诉她的一样。
“他本是裴氏的家仆,后来因偷窃被驱逐出元洲城,昨夜严刑拷打之下才知道,原来他在返乡途中遇到一群流寇,被流寇抓住,为了脱身才伙同流寇于滕山埋伏,等待大哥出城迎亲,他们便趁机掳走兄长,借兄长向裴氏索要钱财……”裴绛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好在人都没事。”他叹。
发生这样的事,谁都说不清祸从何起,裴绛能够将来龙去脉说清,便证明这件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周雪韶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宽言几句无妨无碍,裴绛也应下了。
在凉亭内坐了一会儿,周雪韶发觉天色忽而变得很不好。
凉亭外的丁香花清新雅致的颜色,在这重叠乌云之下也稍显阴霾。
空气微凉,周雪韶想要向他辞别。
可裴绛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裴绛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同她说。
“表妹,昨日……”裴绛欲言又止,抬头触及周雪韶的目光,在她近乎勉励似的眼神里,裴绛继续往下说:“昨日,表妹可是见到了魏公子。”
官府的人是魏襄带来的,裴绛知道昨日滕山之事有魏襄的影子也不奇怪。
周雪韶诚言见过。
“却不知魏公子是何身份,能够调动官府亲卫。”裴绛将疑惑托出。
其实在得知山匪绑架裴宣后,裴氏第一时间想的是召集自家人马,其次便是报官。但当今官府,层层审批下来流程繁杂,官府亲卫也未必会前往相助。
裴氏在元洲虽有声名,但元洲府衙无裴氏中人,在朝为官的三叔更无权越级责令元洲府。
因此昨日于乱中见到前来援助的官府亲卫,裴绛就不明所以,到后来知晓领头人是他们在画舫上遇见的“魏公子”,裴绛更是满头雾水。
今日向她询问,是想到周雪韶或许能够知道一二。
可是在听完裴绛的话后,周雪韶却神情严肃,细看去,似有冷淡之意。裴绛明白这不是在针对他,而是对待魏襄的。
“我不知道。”
周雪韶轻轻的一声落下。
远边天色沉得要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