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心头,周雪韶盯着这扇门看了很久,还是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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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内很窄,只有一间小屋和一个空荡荡的庭院。那屋内杂乱不堪,魏珩是不想进去的,所以只好在院中的长条石凳上落座。
因为石凳靠近小竹林,竹叶上布满雨珠,染湿了魏珩的衣袖,他细心的叠起袖口,避免将水渍弄到身旁人的衣衫上。
“长玉,我知你年底将要娶妻,是周国公府的大小姐。算算时间,那时候我也该回去了……我便提前祝愿你们能够长相厮守、白头到老。”沈意柔越往下说声音越是轻弱。
“去哪里?”魏珩听到关键,微微皱眉。
“自是……自是回到我本应该呆着的地方。”沈意柔心里不好受,却还是对着他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
“是不是景昭侯府容不下你?”魏珩的声音发冷,“一定是沈知薇又欺辱了你。”
“不是这样!”沈意柔措不及防似的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眼眸中含着细闪,“我本就寄居于堂叔父的府中,知薇妹妹不待见我也是常事,可我要离开,却与知薇妹妹无关。长玉,你万万不能误会了知薇妹妹。”
沈意柔倾吐出一番真情实感,可魏珩却还是不信。他明白她寄人篱下的难言之隐,轻轻回握住了她的手。
“柔儿,既不是为了这个,那为何还要离开?”魏珩问她。
沈意柔说不出所以然来,她轻轻摇了摇头。
魏珩见她如此,已然料想到了一二。
“是因为我的婚事,所以才要离开么?”
“不是。”沈意柔的目光闪躲,也越发弱声弱气起来,明显是口是心非。
魏珩心中一痛,接着就听到她说:“意柔自知配不上云阳王府的大公子,可意柔却是真心爱慕长玉,既不能与长玉相守,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说完话,沈意柔的眼泪已是簌簌流下,望向魏珩时眼中一片盈盈泪光。
“周大姑娘是个很好的女子,将来也定会是个贤良淑德的主君夫人。”不愿见沈意柔垂泪神伤,魏珩向她保证道:“柔儿,她容得下你,我也不愿失去你,留下来好不好?不必太久,我会迎你入门的。”
“长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沈意柔含泪抬眸望向魏珩。
“这自然是真的。”
魏珩脸上露出歉疚的神色,“只是要委屈柔儿身居侧室……”
她连忙阻止了魏珩继续往下说,“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哪怕为奴为婢,我都心甘情愿。”靠在魏珩的怀里,她更是轻声细语。
听了她的话,魏珩心中生出一股暖意,越发抱紧了沈意柔。
思量再三,魏珩向她袒露心扉,“待我向周大姑娘说明,我便早早来接你入府。柔儿,我定不会叫你等候太久。明日,明日我便前往国公府告知周大姑娘我们的事,到时候……”
温柔亲密,尽在话中。
不待魏珩说罢,外头有人推门而入。
“既是情深意切,又何须等到明日?今日,我便来同大公子说明白。”
人未到,声先至。
虽不像他与沈意柔这般频繁见面,但这声音却是他一入耳就无法忘怀的。
魏珩的脸色微变。
在周雪韶越过竹林来此之前,魏珩先一步扶着沈意柔站起身,二人匆忙立定,衣衫尚有极明显的褶皱,只是这时他们也无暇考虑这么多了。
“周大姑娘。”魏珩尽量使自己平静的向对方问候了一声。
“大公子许久未见。”周雪韶客客气气的回应了他。
二人疏离有致,根本不像是将要成婚的未婚夫妻。
“大公子身后是哪家小姐?”周雪韶看向被他掩住的人。
因周雪韶开门见山地提到了她,沈意柔紧张起来,不由抓住魏珩的衣角以求解救。
“是知薇的堂姐。”魏珩知她生性柔弱,当即挺身而出。
“也就是大公子的表妹。”
“是。也算是远房表妹。”魏珩的字里行间透着模棱两可之意。
不过周雪韶不计较这个。
她只知道,他与他这远房表妹的关系匪浅。
周雪韶看向魏珩。
“大公子既有如斯表妹,当真是难能可贵。”方才周雪韶都听到了,他们之间称得上一句“郎情妾意”。
魏珩愣了下。
他本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没想到峰回路转,她竟是接纳了沈意柔的存在。魏珩的心头一时涌上了某种难言的情绪。
他知她是和顺端庄的国公府长女,由衷地敬她重她,也知今日与沈意柔私会之举不妥——若非意柔表妹得知他定亲一事痛断肝肠,魏珩是万万不会趁着侯府私宴前来见她。
更糟糕的是,他的未婚妻子撞破了他们的私会。
在望见周雪韶时,魏珩曾有一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