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龄将礼物都搬完后,茶几上已经堆成小山,许父被这大手笔吓到了“龄龄呀,你那行李箱全装这些东西了吧?”
许母附和“是的呀,买这些多浪费钱的呀,你在外面多吃吃多喝喝,不要给我们买这么多的啦”
“没有很贵,你们喜欢就好”许龄看着两人不停拍照的动作,有些无奈。要是他们能将脸上的笑容收一收,手上的动作停一停,发消息的时候再慢一点她或许会相信
“茗茗呀,看到没有,这是我家龄龄买的,漂亮啦”
“老何啊,我女儿给我带了点茶叶回来,蛮好的!明天来我家试试”
对于女儿第一次带这么多礼物回家,二老开心了好几天,许龄地位也水涨船高
对比许龄在家众星捧月,吉祥齐寒那是一个惨字得了
齐寒尚且好一点,毕竟他爸还在北京没有回来。在他哥的眼皮子底下生活,无聊归无聊,起码没有挨板子的风险。
吉祥这边可谓是水深火热,她一家都是书香门第,爸爸是做教育的,爷爷自然也是。很多年前这里唯一的学堂就是吉祥她爷爷创办的,这附近很多现在有头有脸的人,以前都是吉家爷爷的学生,包括许龄齐焉的爸爸
在小孩的教育上,吉家爷爷可比自己儿子狠多了,对于唯一的孙女那是当孙子一样在教导,规矩一个比一个多。
每天雷打不动的六点半起床,一个小时的早课,半小时的早餐,接着练字、学琴、午饭、午睡、做功课、看书背书、晚饭、散步、打太极,晚上固定八点半熄灯。每一分钟都安排的满满当当
新时代那个熬夜年轻人受得了如此规整的作息,回来三天,吉祥就感觉自己从活力满满的少女变成了隔壁山上清正观的尼姑
“嗨,我还不如做尼姑了,至少人家还比我多睡半小时,晚上还不用准点熄灯”好不容易出来了,吉祥就跟撒开似的,左手肉包,右手臭豆腐,吃东西的同时还不忘抱怨她爷的军事化管理
年关将至,大街小巷都挂上红灯笼,街边小贩也都赶着年末赚最后一笔好回家过年,小摊上摆的满满当当,街上人也多,处处都洋溢着喜庆热闹
许龄也很应景的穿了件红色羊羔毛外套,她提着给奶奶的礼物,拒绝吉祥投喂的臭豆腐“你吃吧”
看吉祥狼吞虎咽的样,她不禁疑惑问“吉爷爷饭都不给你吃吗”
吉祥咽下最后一口臭豆腐,物色下一样食物时抽空回道“这倒不至于,但一日三餐都吃素,我嘴里最重的味道就是早上牙膏的薄荷味!”
“你说说,我爷爷和你奶奶吃同一家饭,教书先生也是一个,怎么对小辈的态度这么不同?”吉祥边抱怨边扫码,嘴巴不停道“老板,两串糖葫芦,一串山楂,一串草莓,呃……再加一个砂糖橘”说完她像是想起后面还有一个人,扭头问“许姑娘,吃不吃?”
许龄摇头“你吃吧”她不喜欢吃甜食
“行”吉祥转回头对着老板,指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那个,就那个芝麻多的,对了对了”
“你在这样吃下去,到我奶奶家你还吃的下吗?”许龄下意识看了眼她圆滚滚的肚子
“当然能,你奶奶可是我的大恩人,她做的饭撑死也要吃”吉祥语气激昂,她之所以能从自家爷爷的‘清规戒律’中逃脱,完全得益于许龄奶奶
要说她家老爷子还有谁能治得住,不是他爸,不是她早就去世的奶奶,当然也不是她那个一年半载都不回家的妈妈。
是许龄的奶奶,他家老爷子曾经的大小姐,当然也是现在的
这一切都要从那个封建的社会开始说起,许家祖上是做布料生意的,非常有钱。许奶奶的父亲不舍得自己女儿外嫁,为自己女儿物色了许多童养婿,大多是孤儿,当做小少爷养在许家。吉祥的她爷爷就是其中一个幸运儿
可当时的许小姐谁也没看上,反倒跟个做贸易的香港人结婚了,后来那个香港人死在了海上
一晃这么多年,儿女长大,孙女也都大了,吉爷爷还是记得许家的恩惠,一直把许奶奶当大小姐看
今天要不是许龄打电话说要去许奶奶那里吃饭,她爷爷肯定不会放她出门,吉祥嘟囔道“要不我干脆搬到你奶奶那边住算了,我家老爷子绝对不敢插手”
许龄打破她的幻想“随你,你是知道的,我奶奶她六点要听戏的”
六点,还要早半个小时?吉祥欲哭无泪,她还不如收拾包袱直接去当尼姑算了……
“不能不听吗?”她还在做最后的抗争,可怜巴巴的望着许龄,亲,人家不想削发为尼啊!带发修行也不接受!
许龄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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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团锦簇的院子里,独属与昆曲的水磨调给了吉祥最后一击。慈眉善目的老人坐在摇椅上,旁边的木藤小圆桌放着留声机,传来昆曲宛转悠扬的语调‘青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
吉祥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