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墨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闺房里。房内香烟缭绕、香风阵阵、缦纱轻舞,恍在梦中。只有胸口袭来的一阵阵疼痛告诉他,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是多么的真实。
墨炎并不关心自己的处境,他满脑子都是玉笙看他的眼神——那个人真是小楠吗?不,不会是小楠,小楠没有这么深的内力、这么快的身手。
真正伤他至深的是他的眼神,那个眼神……如果真是小楠,他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吗?还是说,正因为是你,才会这么看我?
是你吗?还是假扮的?不,我不相信你会对我下如此重手。
“墨公子、公子,你醒啦?”墨炎看着床上的帘幔愣愣出神,直到边上一个侍女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思路。
“嗯,这里是哪里?”墨炎有些艰难地撑起身体。
“公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侍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什么也不要,来点烈酒吧,给爷醒醒脑。”墨炎看她这架势,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既然人家没让自己死,还要好酒好菜伺候着,那么自然是大有用处了。
“这……公子你刚刚受了伤,不宜饮酒的。”
“小美人——你知道什么?公子爷我天赋异禀,酒喝得越烈,伤好得越快。去吧,乖。”墨炎倚在床柱边微笑地看着侍女,乌发白肤衬的他既虚弱又貌美,像陶瓷玉器制出来的仙人一般。
那侍女被他一句转了三个调的“小美人”羞红了脸,低头跑了一出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墨炎已经坐在桌边等着她了。墨炎看她端上来的都是洛阳当地的名菜,有酒有菜好不丰盛,刚要言谢,抬头看到侍女右边有一个红掌印。
他皱了皱眉问:“怎么了?谁打你的?”
侍女低头并不回答,只轻声说了句:“公子莫要问了。”转身就走了。
墨炎一个人倒也自在,他喝了一口酒,突然挑眉朗声道:“外面可有人?”
还是那个侍女的声音:“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这酒名落地红,是洛阳春归楼独有的名酒,让你的主子来见我吧,我也想会会故人。”
墨炎说完,外面就没有声音了,他倒也不在意,一个人喝着酒吃着菜。
“公子万安。”没多久,突然门开了,逆着光影影绰绰看得出是一位佳人进来了。
“是冰冰啊,最来可好?吃了没?来坐,陪爷喝一杯。”墨炎也不诧异,从他看到朗破军,再联想到红鸢的话,他就推断冰冰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在喝到第一口落地红的时候,他几乎能够确认冰冰和施妈就在此处。
“真的是爷!”冰冰惊喜道:“爷的头发怎么黑了?冰冰几乎都不敢认了。”
“发色变化有什么稀奇的?连人心一夕之间也能面目全非,不是么?”他勾唇一笑面色不变,继续喝酒吃菜
“爷,这落地红后劲极大,莫喝了,再喝伤身。”
“那好,爷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伤法。不知道和被人出卖、大火焚楼、失去挚爱比起来,哪个更伤?”
听到墨炎的话,冰冰脸色变了又变,到底还是化为唇边一抹笑意:“旧事何必重提?冰冰对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难道爷只有这些话对我说吗?”
墨炎这才抬头看着冰冰,见她的打扮与之前大不相同,彩纱宝石衬得她更光彩夺目,于是摸着她的脸温柔地说:“真美,是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冰冰被他一句“真美”和一双桃花眼看的,几乎要沉醉在他的温柔里了。
墨炎欣赏了一会儿又继续说:“真想不到啊,你居然是魔岭的人。原来出卖我的人竟真的是你。可是到底,对你我还是舍不得说重话。”
冰冰看着墨炎,满眼都是痴迷,还以为这辈子再难见到这个男人了,他太好看太多情了,她见过的所有男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一个手指:“炎,当初冰冰也是身不由己。现在不同了,我是魔岭的大小姐,你和我在一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再不要管什么江湖纷争了,好吗?”
墨炎怜惜地摸了摸她的长发:“冰冰,我不怪你,你带我去见小楠好吗?”
南冰轻咬着下唇,她低声说:“炎不要怪我,我已经给了你们一次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留住他。”她又抬起头,还像当初春归楼里的花魁,怕他不高兴似地:“你再想想,若是其他要求,我都答应你。”
墨炎宠溺地摇摇头,仿佛是在看心爱的孩子:“没有别的,我只要小楠,你给我吗?”
“不,绝不可能!他不会见你的!”冰冰想不到此时此刻墨炎还想着南槿,全身一震,似乎才从墨炎的深情中清醒:“炎不要为难冰冰,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公子了,他真实身份叫南槿,我的亲弟弟,也是魔岭的新任魔主。”
墨炎听到此处才露出极为震惊的神色:“不可能,他才十六岁,从小在风缈山庄长大,怎么可能和魔岭扯上关系?”他突然想到曾离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