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随后压下眉头,抬起腔调戏瘾大发:“没错,你那朋友已经被我宰了,四肢都被我砍下来。而你就是下一个,哼哼,这就是得罪我们长生楼的下场。”
“回头你那朋友的肉片了下酒,骨熬了做汤。你若是舍不得他,我倒能宽宏大量地让你们待在一个锅里。”李微言坏笑起来,手上断刀还比划了两下切肉的动作。
闻言凌长风握剑的手顿了一顿,蓄势待发的架势差点垮了。
赵广一惊:“你居然还吃人!”
李微言说起胡话来眼皮都不带眨的,笑得露出两颗犬牙。“对,我一天吃三顿,一顿吃一个,早上吃你晚上吃他,肉嫩的片成脍,肉老的熬高汤。肉脍只吃活剐的,从肚皮开始剐,死了不要。吃不完的杂碎剁吧剁吧扔路口喂野狗。”
浮夸造作的腔调加上这一排大白牙,颇有些喜剧效果。
裴天明怎么也没想到李微言胡言乱语的本事更胜他一筹,原本他还想撺掇他们内斗,这么一下搞得他都不知道怎么接。另外几人则是直接听懵了,凌长风扶着额头,沉默不语。
温爻都要拔刀冲上去了,捕头却迟迟不下令,反而转身看向身后的裴天明。裴天明自知不妙,咽了下口水,转向温爻惊声道:“官爷小心,她动手了!”
温爻下意识拔刀杀过去,横刀一劈,李微言后仰,刀锋刚好划着她面前一寸过去。又反手一刀,还是被躲了个轻巧。其他除妖司众见温爻与她交起手来,也等不及仇延下令,直冲过去帮忙。
几人刀林剑雨一阵,居然一刀都没有砍中。而李微言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赵广要不是没力气拔刀,也想上去帮忙,但他转头看到平时最急公好义的凌长风居然在作壁上观,不禁错愕。
裴天明趁机后撤两步,灵钧剑却顷刻间搭上了他的脖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凌厉的杀意顺着剑锋传递过来。
“我,我是裴天明啊。李大侠你为何要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
剑峰一挪,划出一道小口。身后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温爻几人措手不及,看向仇延,仇延却没有干涉的意思。
李微言没趣儿地把断刀一扔,一个闪身就从包围网里面钻了出来,“啧,没意思,一下就被看穿了,就几小孩儿上道儿。”
温爻还想斩过去,李微言侧身,手中一枚玄铁令牌迎面堵在他面前,让他生生把力气收了回去。
“斩妖令,凡除妖司隶属,皆从此令。”李微言转身把令牌直接丢给仇延,然后掐着腰走到到裴天明面前:“长生楼的……裴郎君,是吧,你被捕了。”
仇延拿着那块明显有着岁月痕迹的令牌仔细查看,令牌上的符刻与印文丝毫无误,附着在印文之上的灵气虽有损耗,但确是除妖司之物。
斩妖令是只有历届除妖司长才能掌管的信物,而除妖司中另一块斩妖令数百年前由初代“金瞳判官”尤不凡送出,虽早已下落不明,但却明文写在了除妖司律例之中。凡见此令者,必从之。
仇延恭敬地将斩妖令双手奉还。“除妖司壬巳部捕头,仇延,谨遵大人调遣。”
小捕快们人傻了。
赵广也傻了。
裴天明也傻了。
“大人就不必了,我闲人一个,牌子也是朋友随便送的,算不上什么人物。你还是叫我方士就行。”李微言随手接了令牌,顺便揣进怀里。“麻烦仇捕头把这人拷了回去审审,应该能问出点什么。”
裴天明还想跑,身后又被一把短刀抵上。万里拖着一只流血的胳膊,凶巴巴地瞪着他,他只得举起双手,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李微言歪头看到万里,皱眉道:“不是让你先找地方处理伤口么,怎么又跑过来了?”
万里认真地盯着李微言:“让大人孤身犯险我放心不下。”
李微言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的险。
仇延一挥手,几名捕快就熟练地押人,上拷,设上法术封印,一气呵成。
李微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仇捕头,你们追捕的那玩意,我给你带过来交差了。”
仇延那张板着的老脸终于浮上一分笑意,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李微言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颗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头来。“喏。”
人头棕褐色浓稠的血缓缓地淌下来,一双死灰的眼睛圆瞪着,像是还没发觉自己的头被砍了下来。
“就剩这个比较完整能看出是啥了,别的你也要的话回头我拿个扫把扫扫,攒一块包起来给你带回去也行。反正都算拿回去了。”李微言面不改色地说出了极其骇人的话,就好像她手里提的不是人头,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包裹似的。即便在场之人都算是见过不少风浪的,见到此情此景也难免心生惧意。
尤其是裴天明,感觉她手里提的像是自己的人头。
赵广擦了擦冷汗,迅速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有没有什么得罪过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