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忧心孟菡兮安危,便要先拖着凌长风去找她。
凌长风却纹丝不动。“你不必担忧她的安全,她是活口。”
“李兄此言何意?”
“既是要栽赃陷害,没有一个活口怎么能行。”
檐角的青鸟叽叽喳喳,凌长风这会儿才注意到那只鸟儿。
青羽黄翎,金眸弯喙,似雀似隼,按理说这么显眼特别的鸟儿,任何人都应该第一时间注意到它。可它在骊园待了这么许久,竟无人注意。甚至之前它在李微言手边蹦跶的时候,凌长风虽意识到那有只鸟,却从未曾仔细看过。
青鸟对上他的目光,又扑扇着翅膀往后园飞去。
鸟儿最后落在一个人的肩上,那人摸了摸鸟儿的下巴,随意地倚着假山石,笑着看向不远处正准备钻入假山的人影。
人影似有所觉,转头看去,周围并他人。他转动假山石上的机关,随着沉闷声响,人影没入了假山之中。
假山密室之中。
“计划很成功。”人未到,声先至。
一位穿着矜贵的公子哥闻言面露喜色,赶忙迎了上去:“当真?”
随着脚步声渐近,戴着面具的少年走下了楼梯,轻蔑地笑了声,应道:“你照照镜子不就知道真不真了?孟江远,孟老爷。”
被唤做孟江远的年轻人闻言急忙取出铜镜,见镜中竟真的是个翩翩少年人,大喜。“这,这,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少年冷哼。“先别急着谢,你如今返老还童,可有想过出去之后要怎么办?”
孟江远语塞。
面具底下的眸中闪过狠厉之色:“孟老爷年轻的模样,与令公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既如此,今后世上没有孟江远,只有孟少谦,如何?”
“那我儿……”孟江远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意会到他言下之意,跪下连连摇头:“仙人,虎毒尚不食子,我,我孟江远岂能因我一人私欲就害死亲子啊!”
少年一脸讥讽:“孟老爷,既然已经为了长生害了这么多性命,就别提什么道德了。您这么精明生意人,连自家女儿都算计,就别在我这装什么父子情深了。”
被拆穿了心思,孟江远也就收起了他那副假惺惺的歉疚。为了自己长生,就能害死那么多人的人,哪还会有什么良心在呢。“仙人,那我女儿她……”
“放心,药效长的很,等她醒过来,一切早已结束了。之后她也只需一五一十地把她所见所闻说出来便是。”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孟江远堂堂的江南首富,在苏州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如今却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磕头,少年觉得很是好笑。但他还未笑出来,角落却传来了爽朗的笑声。二人循声看去,却见一人不知何时坐在了桌边,一身黑白太极袍,额上系着红绳,笑眼弯弯。
“哈哈哈,真是一出好戏。”方士抵着下巴,翘着二郎腿,随手拿了桌上的果子啃上两口。
“李微言?!”少年错愕道。“你不是……?!”
李微言后仰靠在椅背上,嚼巴两口果子又吐了出去。“噫,好酸。我不是什么?死了?还是被那仨老头封印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少年退后两步。
“明明看着我重伤被封印了不是?”李微言把酸果儿丢到一边,酸果下一刻又从另一只手里冒出来。“眼见不一定为实啊,裴少侠,哦不,应该是裴大侠。”
面具下的裴天明冷汗直冒,又往楼梯口退了两步,却见一青鸟落在阶上化出少年人形,堵住了他的去路。
“李微言……你是何时怀疑上我的……”裴天明咽了下口水。
李微言挑眉。“裴大侠想必是知道的,江南李某人,莽夫一个,就会舞刀弄枪的,向来不爱思考。所以我根本懒得怀疑,而是等着你自己送上门。毕竟离间江南妖族,让三位千年大妖合力围杀我一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亲自来看看,怎么能放心得下呢,换我我肯定是放心不下的,人之常情嘛。”
裴天袖中暗拔短刺,面上还是笑道:“呵呵,传言李方士向来爱惜人命,在下竟没想到,为引在下一个喽啰出笼,竟值得李方士以那么多人命为饵。”
“人命?”李微言耸肩。“哦,你是指那些被我下了药躺在客房的家伙吗?”
“?”
“忘了说了在下除了舞刀弄枪之外其实还很擅长下药,你后边那位小少年是天生的神鸟,善织迷阵,这么大一个骊园他忙活了好半天呢。至于那些个江湖人,被孟大小姐遣回客房之后就开始睡大觉,现在还没醒呢吧。”李微言笑笑。
裴天明摇了摇头:“李方士,你诈不到我,那些江湖人若是呆在客房里,前院那些尸体又是谁的。你即便说的天花乱坠,这阵中刚刚收割的生机可是做不了假的。”
李微言摸了摸下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那些生机,都是来自同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