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死。
竹山看着遍体鳞伤的木冬雪一行人,又看向李微言:“有没有受伤?”
“没有。”
“那,请容在下为各位治伤。”他又看向那四人。
竹山说不惊惧那是骗人的,当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在一片血肉横飞里面无表情地刀起刀落的时候,他怕得四肢冰凉,几乎就要逃跑。
他印象里的言儿,是连落在院子里的小鸟都不忍心不救,自己兜里没有几个现钱还要去帮别人贴医药费的人。他总觉得言儿很瘦小,需要他保护,是因为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感觉又软又小。
但是他其实知道自己的妻子很能打。当初自己被土匪掳走,李微言单枪匹马就闯了上去把他救了出来。
只是他让自己觉得妻子需要自己而已。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妻子口中的除妖驱魔会是这种场面,像极了地狱修罗。
所以当李微言发现他,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要逃走,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也会死。
他几乎都要逃走了,但是他看见了那个待在原地低着头不知所措的妻子。
他有些心疼。言儿做错事情的时候就会这样,低着头不敢看他,卖假丹药被郑捕头抓了扭送回家的时候也是这样。
只是这次,他觉得自己如果这样一走了之,可就会从此陌路。所以他极力克制着生理上的恐惧和洁癖的恶心,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问她原因。
浑身血污脏乎乎的妻子,就这样,在他面前哭起来。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妻子像这样哭过,他生理上还是很怕,但是也确实很心疼。
他其实很怕妻子平时在他面前是装出来的,怕妻子其实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但是看着这样哭得毫无形象的李微言,他觉得,好像她依然还是言儿。
李微言那双泪汪汪的眼睛,还是明亮的,眼睛不会骗人。
于是他牵起了妻子的手,把她带离了那片泥泞。他这时候并不知道他自己这么做会有多大的意义。
妻子的雇主看起来是个很有钱的老好人,非常有礼貌,四位仙长之前在江林县也是见过的,只是伤得很严重。
于是他就先帮几位仙长处理伤口。
几人寻了一处空屋落脚,竹山小心地处理着几人的伤口,这么多伤口,恐怕要留疤。
为首的那个木师姐道:“先生无需担心,我们几人都是修士,这些伤口很快就会好,不会留疤的。”
屋里的几个人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他们被抓到山寨的经过,然后不约而同地美化了一下李方士为救他们英勇出手的部分。
只有卢昇问:“那小薇妹妹去哪了?”
李微言倒吸一口凉气,支支吾吾地习惯性想编一套瞎话,但是看见竹山的眼神就憋回去了。
孟有财看着李微言也不敢说。
竹山叹了口气:“你照实说便是。”
“那个……这个……我就是小薇。”
卢昇仿佛遭了一记晴天霹雳,呆愣当场,直到伤口处理完都没缓过来。谢秋贤和孟铃儿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卢师弟好可怜啊。
众人说完就轮到李微言了,李微言原本是根本没有打算跟任何人解释她的计划,但是竹山在这,就只能硬着头皮全盘托出自己怎么假扮侍女,然后故意利用孟有财引妖魔上钩,设计让木冬雪他们四个把魔族坑进来。
越说卢昇越面如死灰。
“可是你这样岂不是将我们都置于危险中了么?”孟铃儿对于她把自己父亲拿来当诱饵的事情大为不满。
“我很强,我确定不会让任何人死。”李微言只有这几个字的回答。但是这个回答谁也反驳不了,因为她真的很强,她甚至保下了那窝土匪。
“那个白发男子呢,又是何人?”木冬雪问道。
“我朋友,跟我借过钱,阿竹也见过的。”
竹山确实有这么个印象,好像是有个过来借过钱的白发男子,虽然最后借走的是一包石头。
“但是阿竹,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在晚上突然听到李微言的声音,便循着声音跟出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
李微言嘴上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暗暗记住了这件事。能悄无声息把一个大活人送到百里之外的结界里,估计把那个魔族青年悄无声息带走的也是它,把主意打到她丈夫头上等着死吧。
等到天亮后,苏州府的官兵居然赶到了这里,众人惊讶地看着带头的王大人,因为从苏州到这里至少要一天半,就算是恐吓信寄到苏州,一个来回也四天了。
只有李微言毫不意外地说了句“时间正好。”然后指着山寨最显眼的那个大屋子说:“土匪全关在那里。”
王甄先是跟孟有财一番嘘寒问暖,然后便带人上去把那些土匪一锅端了。众人本担心官兵发现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