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穆特突然的发问让赫拉紧张起来,看着他眼中探究,就像是要把赫拉给看透。她悄悄攥紧了双手,慢慢绽放笑容。
“大祭司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赫拉微笑道,“我想我们之前便在神庙里见过面,那时候你应该已经十分清楚,我是谁。”
“据我所知,胡伊的女儿当时失踪的蹊跷,而你在她失踪后没多久,更何况你还是图特摩斯抱进神庙里的。胡伊为你住持的往生仪式,你应该还记得吧?”森穆特那双如狐狸一般装满精明的眼睛停留在赫拉的脸上,火光照映在她的脸上,森穆特继续说道:“当时我想问清楚你的由来,没想到胡伊和图特摩斯都在为你作保。但是现在不一样,我很想了解你。”
森穆特这样发问,无疑是在肯定赫拉外邦人的长相和他们埃及格格不入。赫拉捏了捏自己的双手,她必须静下心来。
森穆特会考虑到的,胡伊一定会先想到,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胡伊在她临走前交代过她们已经是母女关系。胡伊既然会放心和一位外邦人绑定关系,那就证明...不对!赫拉想起来,那时候在梦里看见真正的梅利特拉也是一副外邦人的长相,而且和自己长的非常相像。
赫拉肯定,现在的森穆特依旧是在试探她。如果胡伊女儿的父亲不是外邦人的话,那又怎么会放心和她绑定关系呢。
她微微一笑,将手掌展开放在桌面上,对森穆特说道:“我叫,梅利特拉。森穆特大祭司,您记住了吗?”
森穆特与她对视,目光没有挪开半步,赫拉压抑着心头的紧张,努力保持着问心无愧的模样和他对峙。
片刻沉寂之后,森穆特笑出声来,现在的他就像一只得到满足的狐狸。
他看着赫拉,柔声回答,“知道了,梅利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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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战心惊过后,赫拉一整夜都不得安眠。她躺在可以容纳三个人同睡都还绰绰有余的大床上,她把所有火光都掐灭,房间里的所有都陷入黑暗当中。
这都是什么事,赫拉摊开四肢,她要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凉爽。毕竟未来在这宫中还要做好迎接任何可能的准备,毕竟能够把继子拉下王位的女人一定不会好对付。
哈特谢普苏特,赫拉曾将她奉为学习的对象。可是现在一旦想起她,心里头只有不安。
赫拉翻来覆去,脑海里还是回荡着森穆特今晚和她说的话。
‘我不在乎你到底是不是梅利特拉,我只在乎你会不会威胁到女王陛下。涅弗鲁拉公主心思单纯,她渴望玩伴也渴望自由,你就是女王送给她最好的答案。我希望你会识趣,毕竟外邦人很难在孟斐斯站稳脚跟,不是吗?’
涅弗鲁拉......赫拉回想起今天见到的少女,她笑容灿烂,像一朵未被污浊沾染侵蚀的莲花。她将自己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赫拉身上,然而赫拉在乎的,只有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的图特摩斯。
——我会保护你的,梅利特拉。
赫拉长长地舒了口气,未来要想在王宫里站稳脚跟,就必须紧贴着涅弗鲁拉这棵大树。明天就是公主的生日庆典,赫拉不能忘记。
“你现在还能睡着吗,梅利特拉。”
是阿蒙·拉的声音,赫拉睁开眼睛猛地坐起,环顾四周不见任何身影。
真是见鬼,阿蒙·拉怎么会在这里,她闭上眼睛。
......
再次睁开眼睛时,赫拉看见自己身处在一片茫茫白雾中,她现在光着脚踩在水面上。这是哪里,赫拉穿过云雾,踏着水面一步步向前,她的脚步带着水波,每踩一步便有波纹回荡。她低头一看,脚下的白雾散去,她所踩中的是尼罗河。
长长的尼罗河不见尽头,她的目光所及之处白雾散开。在距离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有一高大身影停留。
赫拉开始奔跑,她的双脚溅起水花。
“你是谁?”赫拉高声询问,可那身影朝她转过身来时,她看见的是一位长着鹰头的男人。他的手中握着手杖,他就这样站在赫拉的对面,彼此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
赫拉皱眉,“你是荷鲁斯?”
荷鲁斯是法老的守护神,是王权的象征,同时...也是复仇之神。赫拉朝后连退几步,她正要转身离开,却撞上长着猫头的女性。
赫拉瘫坐在地上,“你...你是贝斯特。”
“阿蒙神指定的外邦人,”贝斯特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极为清冷,犹如寒冰一般能把周围的一切都凝结,“你难道害怕了吗?”
“你们出现的方式....真的很与众不同。”
“你的身上背负着阿蒙神的希望,所有的一切因你而起,也必须由你来终结。”贝斯特眨动她那双猫眼,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时间一到你不将劫难终结,不仅上下埃及的一切,连带着你都会尽数毁灭。”
“可我并不是埃及人,我也不信仰你们这些神祗。”
贝斯特被她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