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法老给赫拉取了一个名字,以后神庙里的每个祭司都用这个名字称呼她。要是她没记错的话,阿蒙神庙位于开罗以南六百多公里的地方,距离底比斯还有一段距离。
图特摩斯会从王城到这里来,遭受如同流放一样的待遇。
好在哈特谢普苏特没有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迫害他,赫拉盯着面前二十四岁的图特摩斯看。一个能够隐忍二十二年的人,并没有因为流放而郁郁不得志。
他气定神闲地阅读手中的莎草纸。
“以后你就在神庙里当一名祭司。”他平静道:“你会在这里和我第二次相遇,一定是阿蒙神在命运里的安排。所以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像十年前一样,离开我。”
他的含情脉脉让她不能接受,赫拉默默退后。
虽说图特摩斯深情挽留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比起更好的生活,赫拉宁愿割舍像现在的虚假。
“虽然我对你有很多很深的研究,但是我也不是随便的女人。”她莫名其妙地红了双颊,“待在神庙里我就像尼姑一样,清心寡欲。”
“什么尼姑?”他皱眉,“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赫拉用力一拍额头,她竟然忘记了图特摩斯和她之间的鸿沟。她不应该和古埃及人交流的时候带上和东方有关的东西,她应该答应图特摩斯共事的邀请。
图特摩斯抬起眼晴看她一眼,嘴角上扬。得到他满意的回答后他才继续阅读手中的莎草纸,任由她一人在神庙里到处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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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是东方人的面孔,她和一群古埃及人格格不入。
图特摩斯优待她,胡伊警惕她,胡伊手下的一群小祭司小看她。赫拉决定使用铅矿粉末涂抹在自己的眼眶,用来达到融入古埃及时尚的目的。
图特摩斯临走前把赫拉交给胡伊,要她给赫拉准备一些小祭司的事情。
让外国的女人来侍奉阿蒙神,这样的事情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胡伊皱着眉毛和赫拉对视,沉默片刻后泄了气,垮下绷紧的脸和她招手。
图特摩斯离开神庙去学习,赫拉只能乖乖听话,跟着胡伊选择的小祭司走在神庙里的长道。三千多年前的阿蒙神庙富丽堂皇,神柱高大林立,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犹如沐浴在圣光里。赫拉兴奋到一边转圈一边走路,走在前面的小祭司被她的活泼吸引,会偷偷回过头来看她。
她的偷看被赫拉发现后急忙收回,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加快速度。
“你叫什么名字,你一定也很喜欢这里吧。”
小祭司一声不吭,赫拉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就继续开口:“我在英国留学时学的是西方建筑专业,后来在看过手稿文物后就对埃及的神庙建筑感兴趣。我偷偷跟你说,我对这里非常熟悉。”
小祭司还是不说话。
赫拉跟着她走在阴影过道,一路上她已经听赫拉说了很久的话,她还是像胡伊嘱咐的那样,绝对不向赫拉透露和神庙有关的事情。
她的冷漠并没有击垮赫拉的热情,反而越说越起劲:“你一定知道我叫梅利特拉吧,以后我们都是阿蒙神庙的小祭司,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
“梅利特拉。”小祭司突然转过身面对她,“在神庙里请保持安静,跟着我来。”
“好。”赫拉只能把没有说完的话默默咽回肚子里。小祭司全身上下都被一层叫做‘生人勿扰’的隔膜所保护着,赫拉撇撇嘴打消和她交朋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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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小祭司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无非是心怀虔诚地侍奉阿蒙·拉。赫拉不相信神明,可是为了融入他们信奉神明的大家庭,她只能跟着一起拥有信仰。
倘若她坚持自己无神明论的话,就会像十六世纪的胡格诺派一样遭受法国王太后玛丽的残杀,让她在古埃及死无全尸。
哪怕她对侍奉神明的仪式完全不懂,她也可以跟在小祭司的身后学习。
身上的亚麻材质的裙子她穿着并不适应,好在她是天然的黑色长发,那样就和戴着假发没什么区别。每当有小祭司用怪异的目光打量她的时候,她可以躲在神明的身后,佯装虔诚。
胡伊身为大祭司是走在最前面的人,她虔诚庄重,面目严肃,为前来祈求神明的信徒洒下圣水。
孩童紧紧攥着母亲的手,他的母亲在接受神明的祝福,而他在紧张地看着胡伊身后的小祭司们。他看见偷偷打哈欠的赫拉,看她一次又一次,如果有一张床的话她会立刻倒下去呼呼大睡。
古埃及现在是大白天,赫拉的生物钟已经准时的定在该睡觉的位置,她还要勉强支撑到祝福仪式的结束。
不知道打了第几次哈欠,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和小男孩对上目光。
小男孩觉得她一点都和其他小祭司不像,他的目光犀利,好像下一秒就会指认赫拉是怪物。
亵渎神明。
赫拉很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