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够吧...都是逃出城的时候躲起来,从没听过进城要躲起来。”
“那怎么现在还没有见到人?”
谋士段昭皱了皱眉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该不会是路上遇到不测了吧?
难道梁国舅派出的人追上他们了?
他们攥紧了手,焦急的心情让今日的郦阳城都多了几分肃杀之息。
此刻,五百里之外的沈轼安把一切都想通了。
“李娃,前方是何处?”
因他们从未到过郦阳,这李娃便是一直帮他们带路之人,他原是宋籍家的高等家仆,早年陪同宋籍游历山川,所以熟悉路线,目前也以门客身份追随沈轼安。
“王爷,前方便是郦阳城。”
沈轼安一言不发,拨剑一刀划开李娃喉咙,干净利落,出乎所有人意料。
李娃顿时鲜血四溅,从马上倒下,颤抖了几下就死掉了。
见王爷如此这般,几位佩刀侍卫便知队伍里有叛徒,马上把沈轼安围住,防止还有同党趁机伤害他。
沈轼安扫视着几位门客,他知道凭李娃的能耐,绝对不可能完成如此毒辣的计谋,肯定还有另外一个或几个藏着的人。
他斩杀李娃的时候扫视了一圈所有人的反应,所有人的脸上或惊讶或恐惧,只有一个人,还带着一点遗憾的怅然。
是宋籍。
他一介书生,虽是名门大族,但鲜少直面刀剑,看见自己的家仆被沈轼安一剑砍的脖子都快断掉,先是吓得一个踉跄,不敢正视沈轼安,但随即又明白沈轼安已经察觉出一切,他的任务失败了。
他微妙的表情变化被沈轼安立马察觉,沈轼安一向如湖泊般清澈平静的眼神黯淡了下来,透出一股狠戾之气。
“宋籍,你几次三番劝我尽快进城,意欲何为?”
“我...我担心国舅的人追上来。”
“宋籍,你为何负我?”
沈轼安用一种他从未有过的语气歇斯底里地质问到。
这可能是他第一次面对背叛。
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十六岁的王爷。
宋籍在心里苦叹。
本以为只是个单纯天真,靠着一腔尊古情怀苟活的落败皇子,没想到自己如此周全的计谋能够被他识破。
事情败露了,宋籍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他定了定神,冷笑到:“择良木而栖,人之常情。”
“枉我尊你为座上宾!”
沈轼安用剑柄往宋籍胸口一击,宋籍马上跌下马来。
跌落在地后,他看到马上的那个少年如此的高大,仿佛一夜之间,就长成了一个权柄在握的霸主。
坐在马上的少年鄙夷地看着自己,眼神冰冷可怖。
他开始感到害怕,不光是害怕自己将死,更是害怕马上的少年。
那个在知道自己被背叛,知道自己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眼神里却看不到恐惧和不安。
而只有刺骨的轻蔑的少年。
宋籍开始用嘶吼掩饰自己的害怕。
“你也活不了多少时日的,国舅的人马上也会追过来,你进城也是死,不进城也是死,你觉得你们十个人可以抵得过国舅三十万大军吗?你觉得着天底下还有你沈轼安的容身之地吗?”
“你们这群人也是傻,跟着他只是枉送性命,你们这是跟朝廷作对,我自知今日要死于你们刀下,但我宋家不久会被新皇进封加爵,你们有什么呢?一抔黄土罢了。”
“王爷,我杀了他。“侍卫邓兰气得发颤。
沈轼安抬手阻止了。
他亲自翻身下马,提着剑一步步走到宋籍面前。
眼前的他比马上的他更加可怕。
宋籍不由自主地哆嗦着拖着身子往后躲。
“我尊你为师、为友,你却用一座假城骗我,妄图把我困住抓起来当作你升官进爵的台阶,我告诉你,你别妄想瓮中捉鳖,我不是鳖,我是你祖宗爷爷。”
说罢,两剑生生剜了他双目,此为罚其有眼无珠;
又一剑割了他的嘴,此为罚其口不择言;
最后一剑刺中他的心,此为罚其人面兽心。
他提着滴血的剑,怅然若失。
片刻后,他回头看着身后始终跟随他的人。
“你们也散了吧,乔装一下或许逃得过,他说得也对,别跟着我了,枉送了性命。”
“王爷,慈不掌兵,请您收回您的仁慈,我始终记得您的一衣一饭之恩,我自愿追随您。”邓艾翻下马跪着沈轼安面前。
其他几个侍卫、侍童和门客也立马下马跪下。
这些侍卫都是皇帝精心为沈轼安选的一批近身侍卫,不仅武艺出类拔萃,品行也十分端正,绝非狼鼠之辈,沈轼安也因为为人亲厚,平时没少恩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