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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病房,抢救正在不断地实施。心电图微弱的律动,每一秒都牵扯着深夜里紧绷的神经。
而当病床上之人低声似自言自语的呢喃结束后,那双苍老且布满皱纹的手,终究,还是脱力的垂倒在床边——
“好孩子,答应奶奶,要快乐的活下去,快乐的、活下去。”
随即,黑灰色的雾气迅速萦绕在周围,林白每踏出一步,都仿佛走在夜晚的沙滩上,让人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记不起。
她置身于虚幻泡影之中,不知是谁在说话,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哭声。
那哭声越来越悲切,越来越痛苦,也越来越孤独……
就连林白这个听者,也不禁滑落下几滴眼泪。
仿佛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某根音弦,都在颤抖着与这哭声共鸣。
是谁……
待她终于忍不住想上前寻找来源的时候,骤然被一股力量,拉离了这片土地——
天光大亮,百鸟喧鸣。
林白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房间里前来叫他起床的林云正顺便在帮她收拾行李,下意识叫住了他。
“林云,方才……有谁在哭吗?”
“哈?”林云有些莫名其妙的抬头看向她,但出于谨慎严谨的性格,环顾了下四周环境。
周围尽是人群的寒暄和闲谈,还有早上起来就开始喝酒的醉汉。
“哥俩好啊,五魁首啊~”
“六六六呀,七匹马呀~”
林云认真想了想,说道:“哭的没有,笑的倒不少,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白垂下头,足足发愣了半晌才彻底清醒过来。
眼神也终于从遥远处定焦到当前的一切,逐渐清明起来。
“没什么,大概是睡昏头了。”
林云见她确实没事,背上东西先行下了楼去,并催促道:“快去吃饭,马上要出发了。”
“好。”
林白整了整衣衫,快步走下楼梯,又向店家要了些东西打包带走,准备在路上吃。抬眼间才注意到楼上的护栏和几扇门都断的断,破的破,好不狼狈。
她接过用纸包裹好的几斤牛肉,从怀中掏出系统给的资金放在桌上,一边出门一边顺口问道:“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破成这样?”
“林兄不知道吗?”
明绘伸出手将她拉进马车,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据说是那批送交官府的贼人,受不住审讯咬舌自尽了。他们的同伙为了报仇,特意来刺杀我们的。”
“哦,这样啊……”
她记起来了,这就是昨夜练剑练到一半时忽然发生的刺杀事件。
当时事发突然,未曾细想。现在再看,原来游戏里被黑屏略过的部分还安排了这样一段剧情,倒符合制作商吹毛求疵的性格。
不过,是不是有点太事无巨细了。
林白微微眯起眼看向刺目的阳光。
到目前为止,她虽然清楚的知道这里是游戏世界,可不论是主角还是路人,甚至花鸟草木,都设计的真实细致,合乎逻辑。
好像只有那个无时无刻不在伪装的她,才是这里最虚假的存在……
“那么大动静,也不知道她怎么能睡得着。”林云一边将手臂上崩裂的铁片重新绑住,一边吐槽道,“直到刚刚还在跟我说些梦里的胡话。”
五个人都放好了东西进入车中,随着穆青悦的吩咐,马车缓缓起步。
明绘拉住了林白的衣袖,笑吟吟的:“你听我说,昨夜柳兄和穆兄可厉害了,那几个黑衣蒙面的家伙通通被打倒了……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凶恶。”
“涂满见血封喉的暗器,淬了毒药的匕首,一被捉住就毫不犹豫地自尽。”
明绘夸张地比划着,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
“可惜林兄没在,不能大显身手。”他顿了片刻道,“不过林兄放心,我算了一卦,他们还有好多残党,届时再要遇到,希望都能交给林兄解决。”
?
“那就……谢你吉言?”林白顿了顿,有些迟钝的吐出几个字,原本女主角爽朗的回应硬生生被林白说成了疑问句。
对面的柳岑安也微微扭过头去,不知是在憋笑还是在作甚。
言归正传,林白拆开包裹好的卤牛肉,一边给自己补充优质蛋白,一边尽力回想着即将到来的具体流程,思考可行的对策。
流程说起来也简单:
首先,是主角团靠近宣城时有一条必经的山路。而在通过这条山路之时,主角团会被企图复仇的强盗盯上。但由于忌惮几人武力,强盗们采取了暂时按兵不动的策略,继续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其次,马车的轮子不小心轧过附近猎户的陷阱,从而坏掉。经众人商议决定,于修理的过程中在此地稍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