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跪(1 / 2)

天刚蒙蒙亮,窗外的枝丫不时被鸟雀摇得一晃一晃,屋内只有些窸窸窣窣的轻响,是下人们相继起了。

咕噜噜的马车滚起一地烟尘,四匹枣红色的千里马发出长长的铿鸣,待车停稳,坐在前头的仆役快步下车,小心翼翼地掀起那面金丝勾画的帘子,恭敬道:“夫人,二小姐,相府到了。”

一盏茶后,梅林院的门被急促地敲了两声,韩素心跳一顿,倏然睁眼,下一秒,初荷焦急的声音如噼啪落下的惊雷,自门外席卷而来,冲击着她的耳膜。

“小姐,快醒醒!夫人回来了,听闻了小姐逃婚的事,眼下正在屋里大发脾气呢!”

“小姐,夫人气得可厉害了,说要小姐立刻去见她。”

“小姐醒了吗?奴婢进来了?”

初荷的声音向来温柔,但她陡然将音调提高,韩素还是有些遭不住。

她昨夜和许言初磨到了很晚才睡,现下被这么一激,太阳穴竟隐隐发起痛来。

韩素一边蹙眉让人进来,一边准备去揉自己的太阳穴,谁知手还没抬起来,脑侧却突然放上一双手,很凉,像是寒夜里漫拉河上结成的冰。

韩素被冻得一个哆嗦,她条件反射地偏头抓住那只手,危险的目光掠过那人的脸,对上的却是一双深邃的瞳孔。

季白檀保持着按压的动作,垂着眸子唤她:“主上。”

他嗓子有些哑,带着清晨独有的倦怠,目光却是一片清明。

韩素怔怔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将头转回去,任由身后那人任劳任怨地为她按摩太阳穴。

门从外头被狠狠撞开,初荷面容焦急,气喘吁吁,却在见到季白檀的那刻失了音。

“小姐……”初荷张嘴叫了一声,目光游离在两人之间。

韩素抬手攥住季白檀的腕,将其摁下,状似无意地轻抚过腕侧,摩挲着留下暧昧,而后面不改色地拢了拢自己散落的黑发:“等我一盏茶的时间。”

初荷赶紧低头应是,红着脸匆匆退下,步伐凌乱。

外头的冷风吹了一盏茶才将她脸上的温度降下去,房门嘎吱一声响,梳妆齐整的韩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开口道:“走吧。”

初荷应了,又自以为隐蔽地偷偷往她后方瞧,韩素轻描淡写:“不用看了,他不跟来。”

初荷一惊,赶紧收回视线,抿着唇安安分分地待在韩素旁边。她心中天人交战,几次都已经开了口,最终看着韩素不怎么愉悦的脸,还是没有问出一句话。

韩素的母亲名为周宁,当年被安排着嫁至丞相府为妻,与韩光谈不上什么感情,多年所出也唯韩素一人。

可她偏偏又听信佛教,没事就爱去寺庙住上十几日,就连在丞相府的居所,也被命名为檀香居。

檀香居处于丞相府的西南角,平日此地只有些打扫的杂役,安和静雅,隔老远就能闻到殿外点上的檀香。

今日却不同以往,浓重的檀香味消失了,所有仆人低垂着眉眼,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干着自己分内的事,生怕触了霉头。

听到房门外传来的动静,众人不约而同地往那处瞥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耳朵悄悄竖起。

韩素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地行至周宁跟前,行了一个大礼。

“孩儿见过母亲。”

“啪!”

清脆的巴掌声措不及防地响起,后头的初荷身子一抖,不自觉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韩素被打得偏过头,长长的睫羽微垂,遮下了眼底的情绪。一会儿后,她才将红肿的脸偏回来,抬眼望向眼前的人。

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双眸子,深邃如古井,精敏又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此刻正沉沉地盯着自己。

周宁身着华贵锦衣,黑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浓妆着面,左手被侍女搀扶,右手方才打了韩素,此刻自然下垂,遮在了衣袖内。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韩素,朱唇轻启:“跪下。”

韩素一声不吭地照做,初荷见状,尽管内心焦急,却也只得跟着下跪。

周宁屏退众人,慢条斯理地坐到椅上:“你可知错。”

寺庙隔绝外界消息,她前些日子才启程回府,并不知道东宫发生的事,只知韩素胆大包天,连太子的婚都敢逃。

韩素垂着眸,一言不发,半边脸已然肿起。

檀香居的气氛陡然凝滞,两人一坐一跪,谁都不肯让步。

初荷想解释,开口道:“夫人……”

“放肆!”周宁双眉陡然一紧,目光如炬,一字一顿,“我和她说话,你个下人插什么嘴!”

初荷被吓得一抖,赶紧低头,视线死死黏着地面,闭口不言。

周宁却不打算就此作罢:“来人,拖下去罚跪。”

韩素倏然抬眸:“母亲。”

她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手却横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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