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丝丝血脉亲情,青云宗也会寒心失望。
“既如此,北海家事青云宗就不掺和了,告辞。”
惊云瞥了一眼曲卿几人,见慕容枫转开目光,便知晓他们另有打算,也没强求,只带着季雁山离开。
“等等。”又是一道挽留的声音。
是寒霜,她缩在风信子怀里,仰头看向季雁山。
“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这要求虽奇怪但并不妨碍什么,季雁山依言摘下斗笠,“寒霜姑娘,先前多有隐瞒,抱歉。”
寒霜抿开一抹笑,“和我想象的一样好看。”
季雁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声谢。
“公子,末刀死了,玉龙也死了。”寒霜目露悲戚,“死在了我的手下。”
季雁山错愕地看着她。
“我忘记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他们就已经被寒冰侵蚀,没了生息。”寒霜眼泪开始掉落。
“我们自少年便认识,情同手足,他们死在我手下,我又变成这个鬼样子,我已经活不下去了。”寒霜凄然一笑,骤然往风信子的弯刀撞去。
锋利的刀刃一下子入了喉,鲜血从细小的缝隙溢出。
“寒霜!不!”风信子登时把弯刀丢开,却也已经救不回寒霜,梅毒蛇的毒,能在瞬息之间夺人性命。
“能最后…看你真容…真…好……还有,姑姑……对不起……”寒霜睁着眼看季雁山,勉强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啊!”风信子痛彻心扉,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寒霜会死在她的毒下。
季雁山定在原地,浑身冰凉一片。
修仙界生死不过寻常,惊云瞧了一眼,无悲无喜,直接带着呆住的季雁山离开。
朵朵艳丽的梅花绽放在寒霜苍白的肌肤上,宣告着她的死亡。
曲卿偏过头,没有继续看,她抬眸看了一眼暗沉的天色,轻轻呼出一口气。
雨终于有了转小的迹象,淅淅沥沥轻拂万物,若非那能冰透肌肤的温度,它倒像是一场绵绵密密的春雨。
众人沉默着,给了风信子发泄的时间。
风信子摸着寒霜脸上的花纹,眼泪像是哭干了,只是眼睛烫得发疼,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寒霜,将尸体收进了储物袋,她会为寒霜寻找一片安息之所,这是她最后能做的。
“风信子前辈。”白齐宣轻声唤了一声,几步靠近她,递上了几颗灵气萦绕的石头。
留影石。
“想必各位之前都在灰雾中看到了许多事情,那是过去在季家发生的一切,关于此事,季家虽有包藏之罪,但绝无亲手迫害。”
风信子面无表情地接过留影石,寥寥几眼看过,突兀笑了一声,“是吗,亲眼看着曾经信你敬你的人落入魔爪,对凶手纵容包藏,你季家还真是可以。”
可是季家又有什么选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保全自我也已经竭力,白齐宣摇摇头。
是非对错无法一一说清,答案自在心中。
风信子自知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干脆离开了,但她未必能放下仇恨。
燕家主不过是留下来看了一场戏,现在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控制,虽然恼恨于白家作为,此时也只能作罢,只想着日后再讨回来。
燕家人离开,剩下的乌合之众面面相觑后也一个接一个离开。
闲人退散后,白齐宣吩咐手下人安顿那些受害的修士,才继续说道,“家主,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进屋说话吧。”
季文松无不可地微微颔首,率先往一座宫殿走去,那是季家的主殿,蟠龙飞跃在屋脊上,巍峨大气。
他注视着,眼中恍惚了一瞬。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几个季家弟子为主殿掌了灯。
季文柏坐在主位上,白月已经不见了踪影。
曲卿领着玉遥第五沧泽坐在末位,他们与季家关系不大,目的本是带着神格红鸢,现在红鸢离去他们自然也就只剩下陪着慕容枫一个理由了。
玉遥捏了块精致的点心递到曲卿唇边,“尝尝。”
曲卿顿了一下,伸手拿过点心才送入口,刚入口便微微蹙起了眉,有点太甜了。
瞧她脸色不好,玉遥促笑一声,自己端起茶喝了一口,半点没碰那点心。
曲卿无奈,也喝了口茶清喉。
第五沧泽目不斜视,聚精会神地看着主位几人。
他们跨过尴尬的沉默,季文松已经开始逼问了,不论是入魔还是季雁山的身份,都让他联想到某些事情,难以释怀。
季文柏将灭魂剑置在膝上,半合眼眸,“那日的事情,我已经有些模糊了……”
或者说,他自那以后从来没清醒过。
每一次回想那日,魔族狰狞的面孔,白月惊慌苍白的脸,长生疯魔的样子,还有鲜红刺眼的血,来来回回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