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见小天毫无睡意,她忍不住问,“怎么了?”
小天纠结地说道,“那个人,是个王爷?”
曲卿回道,“是,安宁王。”
“可我见过他,他之前生活在城东附近,最近再没见过他,我以为他死了,怎么变成王爷了呢?”小天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之前一个人生活,满身污垢,像个乞丐一样呢。”
曲卿眼神一厉,“你仔细说说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
“我大概是三个月之前见到他的吧,那个时候他跟着一堆流民来到这,我看他每天把脸擦的干干净净,就觉得这人还真是好面子。”
“后来,大概是半个月前,我就没在城东一片见过他了,我还以为他倒霉被鬼杀了。”
曲卿听完,安慰小天,“你先休息吧。”
小天现在一点也不困了,他又帮到了拂月姐姐,“姐姐,他是不是很可疑。”
曲卿笑了笑,“是的,多亏了小天。”
小天兴奋了一会,但还是忍不住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曲卿站在床前,沉默了许久,为他施展了一个守护阵,才出了房间。
安宁王身上的鬼气被遮掩得很好,她第一眼又被体内只剩一缕生机的玉遥吸引,反倒错过了安宁王这个罪魁祸首。
她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太虚阵法,在他们进来时毫无异象,安宁王在三个月前来到淮阴城,两个月前配合红鸢布下太虚,经过一个半月的震慑,没有百姓会再次尝试出城,因此他得以离开,也正好把他们放了进来。
他回到南阳国都,请旨后换成安宁王的身份重新回到淮阴城。
但是他显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和红鸢做了交易,用淮阴城大半的百姓作为贡品献给红鸢,等他奉旨前来时又解救剩下的百姓,获得一个好名,而红鸢答应他的事情也会做到,那样他获利诸多。
他不知道自己会死,他不知道这淮阴城的百姓再无生还的可能,他不知道红鸢并不会满足他的愿望,自始至终,红鸢都只是在利用他,他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与鬼做交易,真是胆子太大了。
曲卿只能说这人真是蠢透了。
然而就算安宁王又蠢又坏,他们还是得先保住他的命。
楚莫得知之后好一阵生气,“这个安宁王当真是利益熏心,丧尽天良。”
慕容枫觉得是预料之中,“我们怎么把安宁王绑过来?要跟士兵起冲突?”
楚莫有了主意,“直接晚上给他打晕了弄过来好了。”
打定主意之后,几人就在无名观中休息,直到夜幕降临。
曲卿和曲含辛被留在无名观中等待,曲含辛单独和曲卿呆在一个空间里,心里又莫名升起了一缕焦躁,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无名观,呆在了院子里。
曲卿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心里无奈,她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平日待人也算温和有礼,又何必对她退避三尺。
院子里躺着八个半死不活的人,鬼气森森,曲含辛心里毛毛的,又不得不退回观门边,被昏黄的烛火笼罩着,总算感到一些安慰,她真是太难了。
她们微妙的气氛直到慕容枫和楚莫扛着一个人归来。
听到动静,曲卿站起身往外走,曲含辛下意识地跟在她身后。
她们看到鼻青脸肿的安宁王时齐齐沉默了一瞬。
楚莫一把将人丢在地上,“咳咳,今晚夜路不太好走,不小心摔了几跤。”慕容枫视线闪开,望向天空。
曲卿只觉得好笑,果然是少年心性。
她让慕容枫和楚莫将地上躺得乱七八糟的人都整齐摆好,袍子一撩,盘腿坐下。
“外面就交给你们了。”曲卿并非是信任这几个初入尘世的少年,她信的是玉尺罗盘内的藏香真君。
他们要破坏太虚阵法,红鸢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她的修为堪比化神,也就藏香真君能与之一敌。
嘱咐完楚莫几人,曲卿就全身心投入了解阵之中,她双目一闭,周身泛出淡淡的金光,与那八个人连接起来,顿时院子里就被金光充盈,明亮无比。
如曲卿猜得一样,红鸢察觉到这几个青云宗弟子竟然试图解开太虚阵法之后立马就动身进城来了。
她虽然觉得这几个小毛孩不可能解开上古阵法,但这件事非同小可,任何差池都应该被扼杀在摇篮中,然而却在路上被拦住了。
“你究竟是谁?”红鸢落在屋檐的一角,看着对面迎风而立,姿态悠然,似乎只是出来赏月的男子,心里警铃大作。
那天,就是这股危险的气息逼得她离开,不然她早就弄死那个丫头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做一件不该做的事情。”男子根本连正眼都不愿意瞧她一眼,语气也慵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