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1 / 3)

罗裙艳艳添春色,独愁闺中女儿怜。

旧时山中锦绣客,鲜衣怒马话从前。

兮夫人的丧礼办得格外宏大,可死了就是死了,生前的一切风光,死后的一切哀悼,都是枉然。

一月后,依了重麟阁的吩咐,城主府内素色的挽联悉数被卸下,灯笼罩子也从白色换回了艳色,府内里面的下人们也早已换上了往日的装束:小奴和老奴们则换上了乌纱高帽以及黑色缎服,小娥们挽着简单的燕尾髻,穿清一色的淡灰色襦裙,把两腮扑得粉红。

府内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日复一日,迎春的期待一点一点吞噬掉了死亡的悲伤。

重麟阁正阁,一位剑眉邃眼气宇轩昂、满眼笑意的少年,端正地单膝跪地,恭敬请着安:“允双给娘亲请安……”

“地上凉起来吧!”顾夫人关切道,俨然一位慈母。

“谢娘亲!”少年起身,抚平淡金色的绣麒麟纹的锦袍,凑上前,坐在顾氏左侧的软座塌上。

“书苑开学在即,你的功课温得如何?近来,天也暖了,你每日都在忙些什么啊……”

“嗯……”少年一时语塞,一向不善功课的他不知从何答起。

这时,只见一个模样俏丽的小娥缓缓走来,半跪着,为少年斟着微温的酪浆。

“茯苓,宣儿答不上来话,你来替他说说最近这府内的光景!”

茯苓从小伺在顾氏身边,耳濡目染,自然是聪慧又狡黠,于是便特意捡了好听的娓娓道来——

“少城主在忙什么茯苓怎会清楚……不过啊,这西桓城的春日,天光越发暖了,新裁制的春衣早几日便都发下去了;兮夫人的死已过去近一月,身后事操办得井井有条,不必再念;各阁的公子们最怕最厌的书苑也马上要恢复课业了;现在府里上下忙的啊,都是城主的寿辰呢。”

“不错,城主寿辰在即,宣儿,你身为世子,为此要多上心。”顾氏漫不经心地呷了一口茶。

“是,允双知道了。”少年信誓旦旦道。

“娘亲就不留你了,今日,吾邀了各阁的夫人们来用早膳。”顾氏朝少年摆摆手,茯苓健步上前,搀扶着她进了内阁换衣。

少年颔首退下,跨出门槛,长出一口气。

“天气这么好,双喜,走!玩儿去!”

“欸,少城主,您不去温书啦?”

这少年,便是西伯侯西丰常的第七个孩子,西桓的少城主,世子西丰宣。今春及冠的他刚得了小字,曰允双。

西丰宣刚出了殿门,就见一片五颜六色的罗裙飘然进入重麟殿,打头的是便是洛美人与离夫人。二人之后跟着的都是一些连父亲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姬妾,多是西桓城内的贵门之女。

她们各个都花枝招展,早早便换上了纱织的单衣,和还未开放的春花一起争奇斗艳。

世子宣避开夫人们的必经之路,闪身走进一条小径,直奔马司而去。

*

重麟殿内,夫人们问安毕,顾氏纷纷赐了座,夫人们便起身一一散开,寻了往常的案几坐了下来。

“斟茶!”茯苓一声令下,只见鱼贯而入一袭灰青衣着的女婢,各个灵秀,手里都端着一白瓷茶盏,为在座的夫人们一一斟茶,配茶而来的,还有各色点心糕饼。

洛美人摆出一副愁容,开了口:“不知各位夫人们想好今年给城主的寿礼了吗?”

顾氏顺着洛美人的话茬儿,正了正身子,缓缓道:“是啊,之前兮夫人仙逝,伤坏了城主的心,这次的寿宴定要好好操办才行,一来祝寿,二来冲丧,这府内最近死气沉沉的,是时候该添添喜气了!”

“是啊是啊……”众人应道,唯有离夫人不语。

顾氏一瞥,言语到:“说到添添喜气……离夫人,数着日子,十二娘子的生辰也快了吧……瑶儿今年多大了?”

“过了今年九月,就满十四了……”

“连最小的瑶儿如今都已十四了,都到了可以说喜事的年龄了,我们啊……都老了……”

众人说着笑着,可喜事两个字重重敲击在离夫人的心口。

城主内的娘子,任谁都免不了和亲的命运。

娘子们一满十四岁,便可纳入和亲名册待嫁,即使是顾夫人的大娘子与二娘子,也不例外被一一送走。好的呢,便是送入朝歌,嫁给大孟的公子侯爵,不好的,便是嫁给其他三都的伯侯或者伯侯之子,甚至有的,还要代替朝歌的公主,嫁入最为偏远穷困的北胡。

早膳毕,恍恍惚惚,离夫人就出了重麟阁,等回了藏心阁,才幽幽地缓过神来。

“娘亲,我和见鹤兄去马司一趟。”说着,迎面走进一位虎牙少年,后面跟着见鹤。虎牙少年的个头儿略矮,身上着着淡蓝色的长衫,袖口处袖袢绑住,想来是做好了纵马的准备。

“去……去吧,记得娘亲时常和你嘱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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