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掐到脸部变形的李如阳嘶嘶抽痛，尝试逃脱她的无情铁爪：“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帅死我了！！”
李如阳恨不能发出仰天长啸。
再不放我就要死在你前头了......
导演编剧和专家们讨论得火热，李如阳却无心旁听，把头埋在剧本里叹气。
从苏榕进来后她就浑身不自在。
随意翻开剧本，有几行字落入眼帘。
「案发时，男主和女主恰好在寺庙烧香——」
合上本子，烦躁到想抓乱头发。
该去烧香的人是她。
她得去问问神仙在两个月内接连见到三个前男友的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接一个，跟约好了似的。
苏榕、周引棠、池飞墨。
她偷偷瞄了苏榕一眼，他在认真地看剧本，偶尔阅览到某些地方会微微皱眉，提出一两句意见。
苏榕低着头,后脑勺圆润饱满的弧线更为明显，坐姿端正，整个人散发出厚重的书卷气息，两片薄唇不疾不徐地吐出字正腔圆的语句。
“这里”，他指了指一行字告诉导演：“用肉豆蔻更合适。”
“肉豆蔻在古代作为药物不会引起怀疑，经常过量使用的话毒素不断累积，重者可致死。”
导演：“那这种植物中毒有没有产生幻觉的可能？”
“是有可能的。豆蔻内含一种元素叫肉豆蔻醚，毒素从消化道进入血液循环，与大脑突触后膜神经递质受体结合，会致使听觉、视觉、触觉等感官产生错乱。”
幻觉向来能对增加故事悬疑性起很大的作用，因此导演当即拍板：“就这个了！”
说完，他笑盈盈地瞅着苏榕，酝酿了一会儿说道：“苏教授，还有一点我想问的，嗯......这个嘛......”
“什么？”
导演嘿嘿一笑：“有没有什么植物让人不小心中毒后和别人亲近的？”
苏榕抿唇不语，淡淡瞟他一眼示意他往下说。
“总是写侦破案子也没意思，现在的观众都喜欢男主女主有些感情互动的嘛，比如闻一闻呐效果就类似合欢药那种的，又没有其他副作用，最好是只会在看到心爱的人才毒发的。”
苏榕：“......”
李如阳：“......”
甲方的要求总是不走寻常路。
她没有错过苏榕的眉心跳了一下，这是他不高兴了才会有的神态。
苏榕合上剧本，沉声道：“我没发现过有这种类型的植物。”
“您再想想？”
“没有。如果的确有需要，我的建议是自创一种新植物。”
“唉，我们也是希望剧播后观众能看到我们创作时严谨的态度，虚构一种植物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
他意识到这不是一场严谨的讨论会，并不多固执地坚持实事求是，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拿着剧本轻抚封面，面无表情道：“创作本来就需要有些想象力，让观众看到新奇的内容比枯燥乏味的学识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一声轻笑突兀地在会议室响起。
看到苏榕少见的吃瘪画面，李如阳不免有些幸灾乐祸，笑出声后立即发现自己忘了场合，赶紧收敛表情端正坐好。
虽然这一声笑又轻又短暂，但苏榕还是注意到了，他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对方。
李如阳正襟危坐在他的斜对面角落里，目不斜视盯着手里的剧本，一副十分认真地模样。
苏榕的目光由冷淡骤然变为错愕。
“啪嗒——”
手里剧本掉了地上。
他赶在众人望向他前弯腰捡起剧本，重新坐好时脸上已经恢复了一派云淡风轻：“抱歉，没拿稳。”
剧本封面被修长漂亮的手指捏出几道长长皱痕。
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波折过去，讨论会依旧如火如荼。
然而余下的会议时间里，李如阳总觉有一道目光时常落在她身上，可抬眼环顾四周，又没发现有人在看自己。
大概是因为刚才不小心笑出声了才这么敏感的。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