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污迹。
当然也有跑得不够快的时候。
像这种时候她只能尽量避开,接着抄起文件挡在自己的脸前。
周引棠重复着把人赶出去换衣服坐回桌前,李如阳默默递上资料:“这是财务部提交上来的预算报告。”
看着星星点点棕黑色的封面,周引棠沉默了。
他推出在她心目中,重要度排列是:李如阳>文件>上司。
深吸一口气,放弃沟通,接过她手里的报告翻开来看。
李如阳转身要走,听见身后的开口道:“以后我不在的话不要让她们进来。”
她回过头去正要应下,周引棠没有抬头,声音有点沉闷:“这都是某些有其他想法的股东硬塞进来的,不好赶走,你自己也留点心。”
唰唰的翻页声回荡在办公室里,空气里还残留若有似无的咖啡香气。
她的上司眉眼低垂,长睫覆下,薄唇紧抿,俊秀的面庞看上去有几分温顺。
“明白。”
回答他的话音声调上扬,干净澄澈。
周引棠不由自主抬眸。
对上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跟窗外的日空一样一尘不染。
眼睛的主人微微歪着脑袋,乌黑的发丝乖巧地搭在肩头,露出一个可掬的笑容。
心口像被羽毛轻挠了一下,周引棠下意识避开灼热的视线,清了清嗓子:“明白就行,出去工作吧。”
李如阳关上办公室的门,踱回工位,心里既唏嘘又幸灾乐祸。
刚才她差点笑出声:想不到老板也有只能干看着却不能解决的烦恼,这下她心里平衡了。
离周引棠的助理回来没几天了,她希望能快点回去继续她的快乐上班,心情一天比一天高兴。
上午快十点,周引棠还没进公司,她正在为他今天的日程做准备。
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带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径直走进来。
下巴高高抬着,衣着时髦,长裙及地,浓妆艳抹的脸尽是高傲不屑,语气慵懒地拉长:“周引棠在哪里?”
李如阳抬头看了她,又低回去工作。
哦。找周引棠的。
她又不是周引棠。
与她无关。
察觉四周气氛不对,她又抬起头来,其他同事都看着她。
后知后觉想到自己现在是他的助理,接待他的访客自然是工作内容之一。
于是只好迎上去,“周总不在。请问您是哪位,找周总有什么事吗?”
中年妇女打量了她不说话,旁边的男人开口训斥:“你哪个部门的?集团新上任的胡茵董事也不认识!”
李如阳无语,这位胡女士又没在脸上写“我是董事”几个字,她怎么会知道。
刚好总经理过来了,刚刚还在黑脸训斥的男人看到总经理变了一副笑脸,谄媚地向他介绍胡茵。
总经理倒是认得这个女人,几人一番嘘寒问暖后朝会议室走去。
李如阳给周引棠发去了消息,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进会议室的地中海男人又探出半个身子指她颐指气使:“你!”
“我?”
“就你!去倒几杯咖啡过来!”
李如阳烦躁地走去茶水间,周引棠都没让她干过这事呢。
端着托盘进了会议室,把咖啡一杯杯放在几人面前。
走到那位胡董事面前,刚要放下咖啡,一个不慎被她穿的拖地长裙绊倒。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滚热的棕褐色液体泼在她的裙子上,立刻晕染出一大片难看的污渍。
只有不会把咖啡泼出来的助理才是好助理。
李如阳一边跑去拿了整盒纸巾过来擦拭,一边默默地想着。
女人皱眉嫌恶地看她,拍开她的手,尖着嗓子叫她别碰:“你知道这条裙子多贵吗?”
李如阳愣住了,手背被她的指甲划出一道长长的划痕都没感到痛意,呆呆地问:“有多贵啊?”
“你在这里工作十年也买不起!”
那你穿出来干什么?!
一路上灰尘飞扬细菌漂浮的,这不得供起来。
“能送去洗衣店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胡茵嗤笑一声,鄙夷地翻了个白眼,“洗衣店?我这可是高定,你还是赔钱吧。”
“多少钱?”
李如阳认命地为自己的银行余额哀悼,心惊胆战地问道。
那位胡董事有些讶异,细长的眉毛一挑,似乎没想到她真的要赔。
双手抱臂,俯视着弯腰正在擦裙子的李如阳,胡茵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抬起穿了高跟鞋的腿不轻不重将她踢到在地,迎着她愤怒的目光,一边的嘴角上扬。
“这样吧,我心善,你跪下来给我道歉自己扇自己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