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而已,殷少爷认真了?”
“炮友而已?”他扬眉,抬起眼皮反问。
“不是吗?”
成年人说话最能知道哪句话该说,哪句话放在什么时候说最锥心刺骨,最让人歇斯底里。
如预期一样,明知答案是什么样,也非要从宴芙嘴里说出来才肯罢休,才甘心的殷绪,紧盯着她,忍着脾气缓慢地点头,随后侧头往便利店方向撂了一眼,掏出车钥匙,起身,一步立在宴芙的身侧,将车钥匙顺势放进宴芙的衣服口袋里,人转身往便利店走去,瞧着他动作的宴芙,没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叮咚”一声,推开便利店门出来的殷绪,从空手进到手里提了一口袋的东西,搁在宴芙的椅脚边。
微风起,扬起她落耳旁的发丝,一丝不腻人的冷香在殷绪俯身的一霎那,溜进他鼻腔,这风来得及时,吹得人心痒痒。
重新坐下的殷绪似乎顺好了一口气,腿重新翘上,后背也靠着椅背,四目相对,他拿起打火机,与她错开视线,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开关。
时明时暗地火光照着他的眉目,宴芙只听见他说了一句这事儿我的问题,我认,你想要的答案,解释结束后,值一个原谅吗?
果然,这才是殷绪,任何情况下,再被动的局面,就算被判出局,他也能成为主导者,创造他想要的条件,一点儿不吃亏。
“内容决定结果。”宴芙回了一句。
他跟着回了句:“行。”
她洗耳恭听。
“《黑色》这个剧目,是,原定女主是你,但你知道背后投资人是谁吗?你知道这东西演给谁看吗?你知道演完之后你要做什么吗?你认为只是简单上台演出就结束了吗?甚至是觉得自个享受了舞台,享受了鲜花与掌声,享受了人人灼热的目光,带着舞者的傲气鞠躬致谢,然后整理好自己准备迎接新剧目、新舞台,就凭你?一己之力?宴芙,就咱俩在,天真这东西你还真就没有过。”
这一刻,宴芙的目光才看向殷绪,审视他,脑子快速运转,梳理他说的每一个字。
迎着她的注视,是狂妄与傲慢的殷绪,“让我放你去陪玩□□,让我看你去和那帮老男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让我看你被人卖了都在那儿帮人数钱,那不如就让你宴芙这么恨我,越恨越好,我他妈照样乐呵呵全盘皆收。”
说完,拿出手机,滑动屏幕,找到一份文档,打开,将手机放桌上,往前一推,手机顺力滑到宴芙面前。
“咱爸有个朋友,挺会玩儿,专爱玩文艺姑娘。这次的剧目他投了一笔钱。”殷绪点到为止,剩下的不用他说,看着手机里呈现出的内容,宴芙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半响,宴芙才重新开口,“这事虞夏知道吗?”
“她很乐意。”殷绪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明目张胆地从宴芙那儿拿了一盒酸奶,打开,仰头喝下一口,打趣她,“我在你这儿的印象,有混到逼良为娼?”
被这话逗笑的宴芙指腹依旧滑着屏幕,看着她的笑,殷绪也跟着笑了笑,问她:“顺气了吗?”
寒夜不再冷,剑拔弩张的氛围消失殆尽,一口接一口的喝完这一盒酸奶,宴芙同时看完了文件内容,将手机还回去。
捏着酸奶盒的殷绪接过手机,宴芙又听见他说:“12月31日,我要你那一整天的时间。”
静谧的夜晚,宴芙望进他的双眸,“殷绪,两年了,我和你维持这段关系整整两年了,彼此身体的熟悉,不代表我和你之间就没了边界,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做决定。”
话落,试图去理解这段话的殷绪,只品出一个意思她在和他撇清关系,不太好哄啊。
“所以打从一开始我的条件就不成立?”殷绪。
“我说过内容决定结果。”宴芙。
“你不满意?”
“我不满意。”
“是我低估了自己,还是高估了你?”
“是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而我只知道,这个圈子里,我一直在争取每一次的上台露面,不在乎手段,不在乎明里暗里它有多脏,我要的是往上爬,我要中心位是我的。”
得,摊牌了,宴芙气的点,跟殷绪想的点压根儿就不是一回事。
“没开玩笑?认真的吗?”他不信。
“没开,认真的。”宴芙冷静地看着殷绪,语气确定。
将自个剖白干净,一览无余的宴芙,在这个夜晚向殷绪毫无隐瞒的展现出她的野心,和没有限度的底线,实心的踩在他的雷区上。
这真把殷绪给气笑了,人他妈在家还自作多情了几天,现想起来,脸皮薄,燥得慌,“你牛逼行吧,老子多管闲事,不好意思毁了您宴大小姐的春秋大梦!”
三言两语,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