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叹息,失落又似看淡的气息缭绕在周身,“于老夫来说,江南承载了太多年少美好,人走茶凉,城在如常即是念想,也是想留住散落在回忆里的街巷轻舟,青衫烟雨。”
他一生未娶,也只为等一人。
抽回思绪坦然笑道:“殿下可能理解不了这种感受,”又转身望向门外的风景,“遗憾常有,但愿世间两心相近者能相伴长久,这便是清欢。”
御景煊没回答,目光流转,沉默几许起身道:“或许吧,墨海珠当真只有一颗?”
正伤感着的江老猝不及防被拉回思绪,迟钝回答:“是啊,这是毫无疑问的,正因为千百年出现一颗间隔太久,知道的人才少之又少,千叶莲里应该就这么一颗吧?”
“确实只有一颗。”御景煊抿唇沉眸不知在思量什么。
又抬眼看去,“自行去凌云殿领牌。”说罢直接快步离开了,楚不闻也跟了上去。
江老神思不定地看着远去的背影,弯腰躬身高声道:“谢殿下!”他并不后悔加入御景煊阵营,闲云野鹤久了,也该重新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殿下,您不觉得奇怪吗?江老其实大可不必提出要站势,怎么就突然一改往常做出选择了?”楚不闻疑惑问道。
御景煊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楚不闻,悠然出声:“本殿又不是万事通,亦不会读心术,你问本殿,本殿问谁?”
施施然上了马车,楚不闻耸肩慨叹一声,撇嘴一跃跳上马车,“殿下,咱们接下来去哪?”
“皇宫。”
得到声令楚不闻立即甩了马绳,速度斐然地飞腾离去。
……
御书房的氛围格外严峻,御啸天一只手紧搭在扶椅上神情威严地看着气定神闲坐在一侧的御景煊。
“朕当初让你去护送姜贺一家入京你还不情不愿的,这才多久,三番五次地拿朕当你爱情路上的垫脚石是吧?”以前有多冷漠,现在就显得有多“温柔”,爱屋及乌地考虑起别人感受了,也不问问他亲爹乐意这么干不。
御景煊修长的手指舒展眉心,淡声道:“注意言辞,您就当是儿臣替您省了心力。”
“朕就不明白了,直接告诉姜贺是你派去的有何不妥?”还能拉点好感度,总不能姜贺不满意景煊吧?还真说不定,整日里都是冷漠的距离感,亲和力是一点没有。
御景煊不知道顾啸天心中所想,向后一靠,随意敷衍了一句:“麻烦。”
心下思量,他尊重她的选择,却不能坐视不管,姜贺若是知晓很有可能把对他的畏惧转移到对姜怀柔的担忧,也担心她解释不清心生烦恼,现在还不是时候。
简单的两个字却被御啸天细细回味了好一会儿,忽地想通般说:“这有何麻烦的?朕看是你不受姜贺待见吧?那小姑娘朕瞧着见了你也是怯生生的,朕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亲和点亲和点,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
还没说完御景煊已经额头划满黑线了,察觉到冷气的御啸天突觉不对讪讪地闭了嘴,轻咳两声。
御景煊漠声道:“别东扯西扯的,您这想象力也是枉才了,给您一个快板,您都能讲出个花来。”
“没大没小的!朕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交听书费了吗?”
御景煊随意接过,清冽的嗓音低沉悠扬:“儿臣的出场费您结了吗?记得结,还有,别忘了把姜怀柔的出场费也一并算进去。”
一听这话御啸天乐了,气极反笑,“呦,以前朕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来,给朕指指,怎么算?是当成儿媳妇算进去啊?”
表情似是不经意地提起,但御啸天心里门清,这小子现在就开始当成自己人护着了,一点亏都不让人家吃。
御景煊依旧是那副冷漠无关的模样,而话语里却多了些温度:“您都这样说了,儿臣岂敢驳斥于您,江南觅华池不错,您觉得呢?”
一听御啸天顿时觉得大脑空白一片,夸张地平复呼吸咬牙道:“你倒是落了两处好,还想从朕这里套走觅华池?觅华池可是风水宝地,朕可都还一次也没去过呢!你也敢要。”
他算是发现了,现在御景煊就是不在明面上承认,却总是暗戳戳地护着人家,同之前拉着他去凉亭里气势凌厉的撑腰可不一样。
上次在御花园和那小姑娘对话还没觉得有何不对劲的地方,他整个人未免有些被喜悦蒙昏了脑子,如今再细想一下那小姑娘当时的反应,就很清晰了。
这俩八成是在去了御花园之后闹了别扭。
对啊,他说怎么就这么熟悉呢?当时那小姑娘可不就也像御景煊这般别扭?只是表现方式不一样罢了。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猜得七七八八的御景煊不急不缓地说道:“不是儿臣要,您再好好回想一下吧。”
御啸天笑了,又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眼御景煊,“觅华池可以给出来,但这是给朕的儿媳妇攒的彩礼,可不是给你小子的,不用说朕